沈依樓想必是飢不擇食,又或者要把丹藥留到最後使用,先受用江鼎這免費的苦力。
江鼎暗笑,他不過是讓沈依樓放下戒備罷了,就知道他不把自己煉氣期的靈氣放在心上,便將自己的玄氣度了一絲過去。
沈依樓只覺得身子一冷,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心裡竟有些發毛。江鼎的靈氣,蘊含著一股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冷意,連他也有些吃不消。
這是什麼,寒冰性的靈氣麼?還是劍的銳氣?
都不是。
沈依樓比較了幾種想象的氣息,發現都有不同,有些拿捏不住,便先阻止江鼎道:“先停下。”然後坐下盤膝打坐,度化靈氣。
這靈氣雖然寒冷,但他築基期的修為也不弱,過了一會兒,寒意已經被壓了下去,只剩下靈氣匯入他的經脈之中。他驚喜的發現,這股靈氣十分雄渾,遠比他想象的效果好,竟將他一個法術的虧損補了三成。
“再多來點兒。”沈依樓立刻道。
江鼎笑了笑,又度了一絲過去,發覺沈依樓又打了個寒戰之後,靜心煉化,不過片刻,再次精神奕奕。
這就煉化了?
江鼎繼續度了一絲,心中卻十分愉快——他所送出玄氣,是不會被煉化的。其中的寒意,更是隻是被壓下,從未被煉化,留在沈依樓體內,只等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因為那是“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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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一二九
江鼎的體內,本來沒有未及煉化,包含雜質的玄氣。不過剛剛吸取了一些,就在密老太被邪魚咬住,不得不斬臂自保時,幾人心中都發寒,滲出了充滿驚恐的玄氣。
蒼蠅雖小也是肉,江鼎習慣了隨時隨地修煉玄氣,順手就把這些玄氣吸過來,未及煉化,便全奉送給沈依樓了。
希望他好胃口。
正一心謀算沈依樓,耳邊竟有另一個傳音過來。
“道友,你認得這夏侯呈麼?”這是檀湘洐在說話。
底層修士在高層次修為的修士面前貿然傳音很危險,因為很容易被感應到。不過練氣和築基雖然有差距,卻不在此列。因為他們都算低層次修士,築基期紫府不開,神念不過爾爾,縱然相隔尺寸,也休想截聽其他人的傳音。
江鼎沒想到檀湘洐會問起這個,道:“不認得,怎麼?”
檀湘洐道:“我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
江鼎略一沉吟,道:“是因為剛才那件事麼?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檀湘洐道:“我也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你是哪一邊的?不過你我以前有交情,縱然不知道,也可以做交易。他卻是外人,倘若不確認一下,我可沒法帶著他。何況我本來能力有限。”
江鼎道:“一會兒你去探問一下也好。”
檀湘洐點頭,正要再說,一抬頭,突然“啊喲”一聲。
眾人一起抬頭,就見巖洞的上方,趴著一隻惡鬼,醜陋的大腦袋上,兩眼通紅,仿若血光,兩隻獠牙向前突起,彷彿在獰笑,又似在擇人而噬。
江鼎心中一寒,身子往後坐了坐,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個雕塑,就用巖洞中的石頭雕成,灰撲撲的趴在一根倒懸的石鐘乳上。只是雕的活靈活現,尤其是一雙眼睛,不知鑲嵌了什麼寶石,紅的觸目驚心,在如此靜謐幽閉的空間內,其可怖可驚放大了千百倍。
就聽沈依樓一聲慘叫,雙手抱頭,伏了下去,顫聲叫道:“滾開,滾開!”
眾人一怔,剛剛驟見鬼怪,大家都是害怕的,但畢竟他們還是修士,定力更深,膽氣更壯,最多臉上變色,除了檀湘洐沒人叫出聲來。沈依樓是築基修士,平素城府那麼深,怎的給嚇成這樣?
江鼎自然知道是玄氣中的驚恐情緒壓不住了,那些負面情緒在他沒得無情篇時尚且大受影響,何況沈依樓這沒練過太玄經的人?當下伸手過去,道:“首座,請放寬心。”
沈依樓本來就拉著江鼎的手,這時更是死死地捏住,捏的骨節發白,江鼎感覺到他的手冰涼黏溼,顯然是出了不少冷汗,心中冷笑,卻溫言道:“沒有事的。”
葛仲盛和密老太鄙夷的看了一眼沈依樓,心中皆暗道:此人平時人五人六,卻是膽小如鼠之輩。葛仲盛更想:沈依樓抓著那小白臉的手做什麼?莫非他二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這姓沈的吃得還挺全乎。
小船繼續前行,越往前走,石壁上雕的鬼物越多,且形態各異,有的更順著垂下的粗大鐘乳石懸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