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宗,你到底什麼意思,信不信我把咱倆那些事都抖出來?”
鄭朝宗眉頭一皺,伸出手來揮了一下,說:“站住!”
眾人便停了手,各自面面相覷,因為我剛才說的那句話實在別有深意,就連劉公子的一雙眼睛都滴溜溜轉著。鄭朝宗的臉色有點難看,讓其他人都先出去,只留了我和他在審訊室裡。他們一走,我便立刻質問鄭朝宗怎麼回事,因為這點破事就要拘留我七天?況且他也知道現在是我關鍵時期,這個節骨眼上還讓我去蹲號,這不是純心拆我的臺嗎?
等我發洩完了,鄭朝宗才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局裡現在正有省裡來的上級檢查?每一樁案子,都需要檢查組的親自過目稽核?你以為我憑什麼關爆獅七天,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麼,是你自己踢到鐵板,來的不是時候,怪得了誰?還有,你以後要是再在我屬下面前說起咱倆的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到最後,鄭朝宗的眼睛暴射出兩道精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讓我的渾身都跟著一顫。我知道,像鄭朝宗這樣的人,如果真鐵了心對付我,那我以後的日子確實就不好過了。而且他說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只好小心翼翼地跟他道了歉,然後又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鄭朝宗說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地去蹲號,像我這種本來就在局裡掛了名的,理應嚴厲處理。我說那怎麼行,你也知道現在的我正處在什麼時刻,如果真去蹲號一切都就完了。
鄭朝宗有點不耐煩了,說:“就你那一幫人,離了你要是就玩不轉,那還是趁早解散得了。”
鄭朝宗這一席話,雖然說得不是很好聽,但是也點醒了我。我突然想起,我們的計劃已經都安排好了,我在不在其實都無所謂,大家也能按部就班地去行動;而且,進了號裡之後,也不完全就沒好事,或許還能使我的計劃能更上一層樓……
想通這點,我一下覺得茅塞頓開,覺得現在蹲號對我來說不是劫難,反而是一場造化。於是我立刻興奮起來,還對鄭朝宗表示了感謝,鄭朝宗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還以為我精神錯亂了,驚了半晌才說:“既然你同意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現在就讓人帶你過去。”
我說鄭局等等,蹲號可以,但是我有兩件事要麻煩你。
鄭朝宗立刻拒絕了我,說蹲號就蹲號,沒有其他附加條件。我苦著臉,說你好歹聽我說完。鄭朝宗這才肯讓我說,我說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手機拿過來,我要打個電話。
鄭朝宗答應了我,讓外面的警員把手機還給了我。
我走到角落,給元朗打了一個電話。
接通之後,我便嚷嚷起來:“爆獅,託你的福,我從桃花園出來了。另外也按照你的吩咐,假裝把你的富貴娛樂城給襲擊了,沒有讓元朗發現,接下來該怎麼辦,什麼時候對付元朗?喂?喂?你倒是說話啊。”
電話裡沒有回應,只有一陣又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操,打錯電話了?”我假裝嘟囔著,然後慌里慌張地掛了電話。
整個過程之中,我自認為演技還是爆棚的,主要還是因為之前已經演練過無數遍了,所以顯得特別真實。而且,我之前才給元朗打過電話,所以現在撥錯號碼也是很正常的。這個電話打出去後,元朗必然以為我和爆獅已經攪在一起了,襲擊爆獅的場子也是假的,為的是瞞過他的耳目,將來好一起對付他。尤其是他現在聯絡不上爆獅,這個電話的真實性也就更上一層樓了。
掛了電話以後,我又給李愛國打了電話,敘述了一下我現在的處境,希望他能帶領大家繼續我們的計劃。另外,讓他也想辦法放出風去,就說我和爆獅被關到同一間號子裡去了。正安排著,就聽到電話裡面傳來花少、豺狼他們關切的聲音,不停地問我怎麼樣了,屬樂樂的聲音最大:“王巍是不是迷路了?我就說不該把他一個人丟下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李愛國耐心地給他解釋:“巍子沒有迷路,他只是被條子抓了。”
“臥槽,那比迷路更可怕啊,我們要不要劫獄?”
好不容易說完以後掛了電話,我才抬頭對著鄭朝宗說道:“第二件事,就是希望您能把我和爆獅安排到一起。放心,我不會和他發生任何衝突,更不會在號子裡給你找麻煩。”
剛才無論是給元朗打電話,還是給李愛國打電話,我都沒避著鄭朝宗——實際上也沒法避著。聰明如鄭朝宗,當然猜到了我在打什麼算盤,這個老辣又自負的局長,竟然衝我豎了一下大拇指,還說了一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