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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我吃驚地叫了一聲,看我媽這個樣子,似乎在那裡坐了一夜,一直都沒有睡覺?我立刻撲了過去,看到我媽那張略顯呆滯的臉,頓時心如刀絞,痛苦地說:“媽,你別想了,你先休息休息吧!”
我媽慢慢地回過頭來,一雙本來充滿靈氣的眼睛,現在像是一潭死水。我媽慢慢舉起手,撫摸著我的面頰,沙啞著聲音說道:“兒,媽媽沒用……”
“不,不,辦法總會有的,媽你不要著急,別把身體給搞垮了!”
我的鼻子一酸,差點都哭出來了,我攙著我媽的胳膊,想將她往臥室裡面送。但我媽好像是坐得太久,雙腿都麻痺了,竟然沒有站住,還差點摔倒。我趕緊背起我媽,將她送到了臥室裡面,又將她放到床上。
我給我媽蓋好被子,又拉著我媽的手說:“媽,你先休息,其他事都不要想了!”
我媽點了點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也輕輕退了出去。
我坐在我媽剛剛坐著的位子上,無力地看著四周依舊昏暗的環境,心中充滿了迷茫、彷徨和恐懼,前方的路真的被堵死了嗎?在這之前,每當我遇到問題的時候,總覺得我還有我舅舅,肯定沒事;後來我舅舅被抓走了,我又覺得還有我媽,肯定沒事;可是現在,眼看著我媽也快要垮掉了,所有重擔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該怎麼辦?
誰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很久很久。
我爸坐牢了,我舅舅被抓走了,我媽也垮下了,這個家裡,只剩我一個男人還站著了。我能倒下去嗎?不,我不能,我要繼續往前走,哪怕前方有再多的艱難險阻,我也要一往無前地走下去!
李皇帝是強,可陳老鬼強不強?宋光頭強不強?爆獅和元朗強不強?曾經,這些人在我眼中都是不可逾越的存在,可我仍舊一步步地走了過來,將他們一個個都打倒了。
李皇帝也是個人,我為什麼不能打倒他?
我為什麼一定要依靠別人,我為什麼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打倒他?
天色慢慢地亮了起來,一個大膽的計劃也在我的腦中慢慢形成。誠然,這個計劃不夠高明,甚至充滿了漏洞和不可能,但我已經沒有退路,我必須要去實行它,才有一絲絲希望救出我的舅舅。
否則,一絲絲希望都沒有了!
我何嘗不知道這條路充滿危險和荊棘,甚至有可能把我的命都丟掉,可曾經多少次,我舅舅救我於危難之中,現在他身陷虎狼之敵,我又怎麼能夠輕易退縮!
想通之後,我扭頭看看窗外,才發現天光已經大亮,太陽高高掛在空中,原來已經臨近晌午了。我的心情,也隨之有了一絲光亮,指引我走向佈滿黑暗的未來。
我起身走向廚房,開始做飯。
我很少下廚,以前最多幫我媽打打下手,但是現在,我媽需要休息,什麼都得我自己來,就從做飯開始第一步吧!
這頓飯,我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做好了,一鍋香噴噴的大米,外加幾道不知好不好吃的菜,有葷有素。我把飯菜端到客廳的餐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向我媽的臥室,敲了敲門。
“媽,起來吃飯了。”我說。
過了一會兒,我媽走了出來,經過短暫休息的她,看上去氣色好了一些,眼睛也恢復了點神采。看到桌上的飯菜,我媽先是露出驚喜的表情,又輕輕笑了起來,誇我真是長大了。
“媽,嚐嚐兒子的手藝。”我也輕輕笑著。
我媽和我一起坐下,品嚐著我初次下廚的成果,效果竟然還算不錯,不說色香味俱全,起碼也有模有樣。我媽一邊吃一邊誇,這頓飯吃得又開心,又溫馨。我媽吃著吃著,突然說道:“對了巍子,你舅舅的事,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著急,你先把學上好,知道嗎?”
我媽雖然說得輕鬆,可我知道她已經窮途末路,我爸坐在牢裡指望不上,楊家又絕情絕義更指望不上,她能用到的人只有王大頭和老歪,還有一個神秘的天奴,就這麼點人,如何去對付李皇帝,如何去救我舅舅呢?
所以她說這番話,也無非是在安慰我罷了。
我呼了口氣,輕輕地說:“媽,我已經決定了,我想親自到省城去,救我舅舅!”
我這句話說得輕巧,但在我媽聽來,卻如晴天霹靂,驚得她手裡的筷子都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