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宿舍樓下,我正準備讓唐心上樓,唐心突然站住腳步,和我面對面站了,抬頭看著我說:“巍子,你真要幹掉我哥麼?”
唐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一時間讓我有點無所適從。我一直都看不透這個女生,要說她是陳峰派來監視我的臥底吧,可她確實真誠、熱情,看不出絲毫作偽的痕跡——當然,她演技很好,堪稱渾然天成,剛才還矇騙陳峰說她們班上有個猥瑣男陳峰老騷擾她呢。
有時候,我能看出來她是真心真意地想和我玩,想要融進我們那個集體之中,可我一直對她有所防備,不讓她參與任何機密要事,能看出她的隱隱不爽,但她從沒表現出來過。我一直以為她在隱忍,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看著唐心那雙純真無邪的眼睛,我的腦中愈發迷茫起來,同時我也明白,在她面前說謊似乎已經沒有意義,畢竟她親耳聽到我的宣言,於是我重重點頭,說對,我就是想幹掉你哥!
“為什麼?”唐心脫口而出,語氣和麵色都變得哀傷起來,還有她那雙本來純真的眼睛,現在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影,裡面似乎有些水霧騰騰的,看得出來她很難過、很傷心!
看到唐心這樣,不知怎麼,我的心微微有些刺痛起來,感覺好像傷到了一個純真的女孩,這可真是件罪該萬死的事情。可是,她怎麼會傷心呢,她不是陳峰派來監視我的嗎,她應該早就把我當成敵人才對,為何會露出這種哀傷難過的表情?
現在的唐心,在我面前就好像一團霧,我看不清、也摸不透,可讓我本能覺得危險,總覺得應該遠遠地離開她。
想到和我舅舅的賭約,想到老鼠曾經砸了我家的房子,想到陳老鬼那副張狂陰狠的模樣,想到陳峰曾拿獵槍指著我的頭,我的心腸無疑又硬起來,狠狠說道:“沒有為什麼,誰不想當學校的天?想當學校的天,就必須幹掉你哥,沒有第二條路!”
唐心詫異地看著我,就好像在打量一個陌生人,那雙哀傷的眼睛裡也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感覺她似乎有很多很多話想和我說,但是又一句都說不出來。
“不,你不是這樣的人……”唐心突然顫顫巍巍地抬起胳膊,抓住我的手,說巍子,你是隨便說說的吧,你人那麼好,不會做這種事的……
我將她的胳膊甩開,說你瞭解我嗎,你才認識我幾天就說我好,你知道在我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地說一個人好,也太天真了吧!實話告訴你,我和你哥是生死仇敵,這輩子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我倆的好全是裝出來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眼神變得冷酷,聲音也變得無情,渾身上下也瀰漫著陰冷的氣息,使得現在的我看上去十分可怕。
唐心微微發著抖、搖著頭,面上充斥著滿滿的難過和絕望,似乎根本接受不了我現在所說的話:“不、不,不是這樣的,你們一定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我往後退了一步,說就是這樣的,沒有其他迴旋的餘地,你可以去告訴你哥,我不介意和他現在就開戰!
說完這話,我也不再看唐心了,因為我的心裡已經特別難過,我害怕自己會心軟下來,所以毅然決然地轉身而去,將這一切莫名其妙、有可能干擾我的情愫全部斬開……
因為現在沒有教官,也沒有老師管我們,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在教室鬧騰,我沒有去教室,而是回了宿舍。
寢室裡只有我一個人,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回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誠然,對唐心說出那番話後痛快多了,但痛快過後不免就要面對接下來的麻煩,如果唐心真的對陳峰說出了實情,那接下來的惡戰肯定是沒跑的。
陳峰就是再畏懼我舅舅,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一步步取代他的位置,這是肯定的。如果我們兩個真的幹起仗來,那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和他抗衡嗎?
答案是沒有。
雖然現在的我距離征服整個高一隻有一步之遙,而且是妥妥地能拿下來——瓜爺已經完全不足為懼了。可畢竟剛剛上任,能為我所用的人能有多少,又有幾個敢跟著我去對付這個學校的天?
想到這裡,我的頭不免又大了起來。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沒發生的事情想他幹嘛,還是專心考慮今天晚上即將到來的最終決戰吧。雖然人人都認為我肯定能幹過瓜爺,但是誰敢保證沒有其他意外發生?所以必要的計劃和準備還是要做的,絕對不能夠輕視任何敵人——當初的陳峰就是太過輕視我們,所以才在後來的初、高中決戰中兵敗小樹林,我可不能重蹈他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