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遙,我們甚至只要稍稍呼吸大聲一點,就會被鄭皇帝所注意到。
透過狹窄的通氣視窗,我可以看到鄭皇帝手裡的手機,上面果然一片空白,幾乎什麼記錄都沒有,只有兩通已撥和未接電話。原來,劉德全剛才低頭擺弄手機的時候,已經把所有記錄都刪光了。
劉德全的心思之縝密,也是世所罕見——除了沒脫褲子以外。他的心思,只放在了保護兒子身上,反而忽略了自己。
鄭皇帝把手機還給了劉德全,注意力也終於轉到了這個正主身上。
“劉家主,之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鄭皇帝陰沉沉的問著。
鄭皇帝說的事情,顯然就是葛天忠的死。
氣氛終於進入到了最緊張的時刻。
上面的我和劉宏宇,同樣大氣都不敢出。
劉德全想再否認,似乎已經毫無意義,所以他大大方方地說道:“是的,我看到了。”
鄭皇帝把尖刀摸了出來。
“你有什麼話想說?”
劉德全看著鄭皇帝手裡的刀,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滴下,面色也變得慌亂起來:“我不想死……拜託,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就是不想死!”
“但我想要做的,就是讓你去死!”
鄭皇帝突然一聲暴喝,手持尖刀朝著劉德全捅了過來。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劉宏宇的身子又掙扎起來,畢竟沒有哪個兒子能眼睜睜看著親爹被人殺的。我死死地按著劉宏宇,生怕他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那就把我們兩個都暴露了,劉德全的犧牲也會變得一文不值。
而劉德全,似乎也很瞭解自己的這個兒子,所以他不顧一切地朝著鄭皇帝撲了過去。表面看去,他似乎是想奪門而逃,但我知道他是想把鄭皇帝推到衛生間的外面,好讓鄭皇帝不要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劉德全的動作起了效果,雖然他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可好歹也是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劉德全那至少一百五十斤的身子,不顧一切地撲向鄭皇帝,一個父親在臨死之前的最後動作,顯得無比悲壯和淒涼。
他成功地把鄭皇帝撲出衛生間的門外,和鄭皇帝一起撲倒在了地上,而鄭皇帝的刀子也狠狠捅入他的腹中。
劉德全沒有尖叫,也沒有求饒,而是用一個正常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和鄭皇帝廝打著、搏鬥著。只是他的那些動作,對鄭皇帝來說,如同撓癢癢一般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鄭皇帝一刀又一刀地捅過去,鮮血慢慢從劉德全的身下瀰漫開來。
劉德全的動作慢慢變得僵硬,眼神也漸漸開始渙散,生命正在疾速消亡,他已沒有力氣再和鄭皇帝搏鬥了。
與此同時,衛生間裡的通氣視窗上面,劉宏宇也爆發出幾乎最激烈的反抗,身上有傷的我需要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將他死死按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一點聲響。
好在劉德全之前把鄭皇帝給撲了出去,鄭皇帝暫時沒有聽到衛生間裡面的聲音。
而劉德全,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即便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還是拼命往前爬著。表面上看,他似乎想要逃出密境,但我知道他是為了離衛生間遠一點,再遠一點。
劉德全像條蛆蟲一樣努力往前爬著,鮮血在他身下淌出一條紅色的痕跡,生命在這一刻顯得極其卑微和渺小。
說句實話,自從我來到省城,和這些家主都有過短暫的來往,對其中幾人更是曾經印象不錯,比如周天闊,比如嶽青松,比如王老爺子,說起他們我都會豎起大拇指。
甚至馮天道,我們也有過短暫的蜜月期。
唯有這個劉德全,我自始至終都對他非常厭惡,他和他的兒子劉璨君,我只要一想起來就想吐,恨不得將他們大卸八塊,統統殺光。就是後來為了我們著想,而不得已地來救劉德全,我也從來沒有把他當過什麼朋友,而是在內心裡打算著有朝一日還得把他殺了,否則遲早是個禍患。
但是現在,我眼睜睜看著這個名震省城,聯合四大家族勇於和李皇帝、我舅舅抗爭,從未有過一刻放棄的劉家家主,此刻像條瀕死的蛆蟲一樣掙扎著往前爬行;尤其是我知道他並不是為了自己逃生,而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活下來,我的眼睛都忍不住發紅了,眼圈裡面也噙滿了淚水。
鄭皇帝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持沾血的尖刀一步步朝劉德全爬過去,喉嚨裡更是發出一連串恐怖而又壓抑的笑聲。
衛生間裡的通風視窗上面,劉宏宇的掙扎也達到了最激烈的程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