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早上,我從某株樹幹之上醒來,看看東方緩緩升起的旭日,整座大山都被浸染成了一層金色。又看看依舊毫無動靜的兵部石門,忍不住長嘆口氣,知道自己該離開了,這個地方不歡迎我。
我和夜明的瓜葛,從今天起也要徹底斷掉了。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畢竟一個星期沒有洗澡和換衣服了,我都覺得自己實在臭不可聞了。
簡單洗涮了一下之後,就準備離開這個地方,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這就走啦?看來你也沒有多痴情嘛。”
聽到這個聲音,我確實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朝四周看去,四周都是樹木,哪有半個人影,我又叫了起來:“萬毒公子,你他孃的在哪,不要裝神弄鬼!”
“砰”的一聲,某株樹上終於跳下一個人來,這人長髮披肩、一身白衣,不是萬毒公子,還能是誰?
在這地方竟然碰到老友,我當然興奮的無法自控,立刻朝他奔了過去,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萬毒公子往後退了幾步,捂著鼻子嫌棄地說:“你臭死了,離我遠點!”
我是有好長時間沒有洗澡,身上臭點也是理所當然,但他這一身的毒蟲腥氣,有什麼資格來嫌棄我?我氣不打一處來,可又無可奈何,只好往後退了幾步,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萬毒公子放下手,仔細嗅了幾下,才滿意地點頭說道:“可以!”
接著我又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萬毒公子說道:“你忘記啦,我來給小七療傷……”
萬毒公子說的小七,當然就是七尾蜈蚣,之前七尾蜈蚣被王曉雨一刀劈成兩半,本來已經必死無疑,但林婉兒說七尾蜈蚣沒那麼容易死,萬毒公子也說要帶七尾蜈蚣回老家去試一試,看能不能將它滋養成活。
萬毒公子這麼一說,我也想起這件事了,七尾蜈蚣的老家,可不就在兵部附近嗎?
萬毒公子出現在這,當然也就順理成章!
我也立刻就問萬毒公子,七尾蜈蚣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問出口來,我的一顆心也懸到了嗓子眼,生怕聽到讓我難過的訊息。
萬毒公子的面色也嚴肅起來:“想知道七尾蜈蚣怎樣了嗎,你跟我來!”
接著,萬毒公子便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我也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
之前說過,兵部的四個分部,青龍門、玄武門、白虎門、朱雀門,分處正東、正南、正西和正北,其實就是一個大圈。而七尾蜈蚣的巢穴,就在玄武門外一塊巨石的下方。
萬毒公子帶我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玄武門外的山坡上。
當初我幫萬毒公子來取蜈蚣草的時候來過這裡,甚至還和金刀陳打了一架,要不是瘋羅漢及時出手相助,那時候我就死在金刀陳的刀下了。
越靠近七尾蜈蚣的巢穴,我的心裡就越緊張,生怕會有什麼意外。
終於到了那塊巨石的前方,我一眼就看到巨石下面豎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地刻著幾個字:小七之墓。
“這,這……”
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渾身都跟著顫抖起來,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終於還是發生了!
“其實小七早就沒救了……”
站在我身後的萬毒公子,沉沉地說:“當時我擔心影響你的帝城武道會,沒敢對你說出實情,所以才謊稱它還有救,其實我剛到這裡不久,它就徹底斷了氣……但我一直沒走,你知道小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我想為它守三個月的靈,今天正好期滿,想離開的時候,發現了你……”
萬毒公子越說越難過,語氣之中摻雜著巨大的悲傷,淚水也從他眼眶之中湧了出來。
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一條蜈蚣難過掉淚,聽上去似乎十分荒誕。但我卻能理解,而且是十分的理解,沒人比我更懂萬毒公子和七尾蜈蚣的感情,甚至連我都情不自禁地掉下淚來。
其實在過去的很多個日子裡,我一直都對七尾蜈蚣抱有幻想,覺得萬毒公子或許能夠救得活它。但是現在。這個幻想徹底破滅了,冷冰冰的現實擺在我的面前,讓我心中痛如刀絞、肝腸寸斷。
七尾蜈蚣跟了萬毒公子那麼久都沒事,跟我不過幾天就遭遇了這樣悲慘的結局,是我沒有保護好它,才讓它有此下場!
全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巨大的愧疚從我心底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