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陸續的來了,大多都是老熟人。畢竟在藏區有頭臉的並不多,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我和幾個土司打了招呼,便開始閒聊起來。
央金正在和市政官說著話,市政官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他嘴上說不在乎那兩成金山收益,但我知道也就是嘴上說說,雖然只是兩成收益,一年也能夠抵上好幾個農莊的收入了。
“聽說外面的世道有些亂,太平天國都打到南京城了。”一個土司喝了口茶說道。
另一個土司接過了話題:“可不是嗎?也不知道官家能不能扛住,說不得又會是一次改朝換代。”
“噓,這話你可不要亂說,要是讓盧大人聽到就麻煩了。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就越是要小心謹慎,要知道在藏區可是還有官家的十萬精兵。我倒是覺得那幫泥腿子成不了大氣,我聽說洪秀全連自己兄弟的女人都不放過,遲早他們會內訌,根本就不需要官家動手,他們自己就把自己給滅了。”
又有土司道:“管他的呢,就算清廷真的沒了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大活佛還在,市政官還在我們這兒就不會變天。”
他的話幾個大土司都深以為然。
我沒有參與話題,我當然知道太平天國是以後並沒有成事,確實是以失敗告終。
不過大清也堅持不了多久,隨著辛亥革命的爆發,大清真就沒了。
但我肯定是不說的。
我現在只是湯巴家的土司老爺,而不是先知。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外面有人喊話:“盧大人到!”
官家的盧大人來了。他既然沒有提前讓人來招呼,那樣我們也好到莊園外面去迎接他。
我和一眾土司忙出了大客廳,在門口準備迎接。
幾匹大馬上坐著幾個身著清廷官服的人,為首的那個官員品秩最高,從官服看應該是正四品,但他卻是年紀最輕的,估計三十歲都不到。這樣的年紀就是四品官員,我估計他應該是武將出身。
而在幾個官員的身後是幾十個身著鎧甲的精兵,看上去很是威猛驍勇。
湯巴家的下人小跑著近前替他牽住了馬,又有一個下人跪在地上讓他踩著從馬上下來。
“盧大人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望大人見諒。”我自然是把姿態放得很低。
盧大人哈哈大笑起來,看上去倒是很豪爽,但天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戲。這些官員個個都是戲精。
“這位就是湯巴土司吧?”他過來拉住了我的手,一副親熱的樣子。
我點點頭。
“湯巴土司看著年紀不大,人也健碩,怎麼就想著讓位給兒子了呢?在我看來湯巴土司正值壯年應該還能夠為湯巴家多勞幾年心的。”
我笑道:“大人見笑了,其實我是個怕麻煩的人,做土司經常會有很多的事情。所以我才打算讓我唯一的兒子接任土司的位子,我能落個清閒,享享清福。”
盧大人和他隨行的幾個官員跟著我進了客廳,那些鎧甲精兵則守在了門口。他們自覺地站在湯巴家那些護衛的身旁,看上去更像是在控制著湯巴家的護衛。
“湯巴土司,前幾日我們的那筆賬是不是可以算算?”
剛落座,盧大人一面和其他土司點頭招呼,一面輕聲問我。
我問他這賬怎麼算,他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一千精兵,湯巴家真是大手筆啊,竟然將我的一千精兵給殺了。湯巴土司,我很好奇,到底是誰給了你們底氣,敢對朝廷的軍隊出手。”
他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讓幾個土司聽到了。
其實這件事情這些個大土司多少都已經聽說了。只是他們不會在我的面前提起。畢竟在他們看來湯巴家敢這麼做也是因為湯巴家的底蘊。
現在盧大人顯然有著要興師問罪的意思,他們的臉上頓時也表情豐富起來。
他們都後退了兩步,那樣子像是在和我劃清界限。
我根本就無所謂,我和他們原本就沒有太深的交情。
我一臉平靜:“大人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盧大人顯然沒想到我會這般鎮定,他說道:“那一千精兵雖說算不得什麼,可好歹也是朝廷的顏面,你們那麼做可是啪啦打朝廷的臉。”
人家說得也沒錯,央金當初真是瘋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想著對朝廷的軍隊出手。
“我盧某呢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大活佛和市政官找到我,說了這就是個誤會。還說湯巴家願意為這個誤會而對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