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花銷了,讓我和我的孩子們喝西北風啊!”簫氏昂著脖子尖聲道。
“你……你再敢說一句!”老陳頭抓著旱菸杆的手背青筋直突。他狠狠瞪了眼簫氏,然後“啪”的將旱菸杆拍到桌上,“老二呢,老二哪去了!把他給我揪出來,他媳婦兒都造反了!”
這邊鬧這麼大動靜,就連外面的雨聲都遮不住。
曾氏聽到動靜。忙推著陳永春將陳永賀找來,她則帶著孩子們到了南邊堂屋。
“老頭子,別說了!”陳王氏拉著老陳頭的胳膊硬是將他按坐在桌前。
“我不說,我不說這個家都要散了!”老陳頭用力拍了拍桌子。梗著頭痛心道。
陳秋月站在母親身後,也不敢上前勸,只睜著眼抹淚水。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暗裡被退親也就罷了,二嫂卻在這個時候要分家,那她的嫁妝怎麼辦,老爹老孃年紀大了,她想得份好嫁妝,還不得哥哥嫂嫂們湊。這一分家,誰還能來管得了她!這麼一想。陳秋月哭的越發傷心。
陳永春去叫陳永賀時,他還埋在房間裡睡大頭覺,被陳永春一把從被窩裡挖出來,揪著就去了南邊堂屋。
簫氏轉頭見到陳永賀,當即就哭上了。“當家的,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這是怎的了?”陳永賀愣頭愣腦地問,眼還迷糊著,根本沒弄清情況。
“怎麼了,問你自己媳婦兒!”老陳頭沉怒道。
簫氏將事情與陳永賀說了,陳永賀當即也不高興了,“爹。孩子他娘說的有什麼錯,你要將三房接過來,我是不依的,我們一大家子現在這日子過的緊巴巴的都是因為誰!”說完朝著一旁的陶氏和陳悠瞪了一眼。
“你!你這個不孝子!”老陳頭憋了半天才憋出這句話來,只因為他也明白如今家中的環境確實是三房一家造成的。他沒有理由反駁兒子的話。
“二弟,我拉你來不是讓你說這些話的!快和爹孃道歉!”陳永春推了一把陳永賀。
陳永賀不但沒動。還轉身道:“大哥,我知道你最大,凡事也都是為爹孃考慮,但是你也捫心自問,咱家都這樣了。難道還要養著他們三房?您別忘了,你們家老二可是也要到了說親的年紀,你這婚房都還沒給他備著呢!你想要這小子打光棍?”
陳奇想要上去勸幾句,被陳白氏一把拉住袖子,曾氏將兒子兒媳的動作看在眼裡,張了張嘴,終是把勸慰的話嚥了下去。他們大房人多,哪能一輩子擠在爹孃這?什麼東西都是陳王氏把著,她想給女兒打副銀鐲子手上都沒銀錢。索性趁著這個勢頭分了乾淨,就算現在不分,等到老陳頭過世還是一樣要分開。那時,簫氏不知道又要怎麼鬧了。
一大家子如今人幾乎都在這,所有人都沉默著,堂屋裡壓抑的叫人難受,陶氏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淡笑看著這一大家子,好似這一場分家的爭論與她沒有丁點兒關係。
陳王氏抬頭瞧著她一手拉扯大的兒女們,當時個個都是那麼丁點兒小的一個,現在都娶妻生子,甚至都快有孫子了,她與老陳頭不服老也不行了。兒女們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也算是遂了他們兩個老傢伙一家和樂的願。
她掌著家中中饋這麼多年,也該交出去了,省的兒女們說她的閒話。
養著的小鳥,到頭來還是得都飛走,這老窩也只剩下他們兩個老傢伙而已。
想到這,陳王氏覺得心底苦澀不已。
她扭過頭,抹了抹眼淚珠子,拍了拍老陳頭壓彎了的背,“老頭子,是時候了!”
老陳頭被老妻拍的身子一僵,張著口卻吐不出字,他梗著頭,良久之後終於溢位一聲嘆息,“分就分吧!”
簫氏頓時都咧嘴笑起來,老陳頭能同意分家,真不枉她豁出去鬧這一場。
陳白氏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曾氏彷彿也鬆口了氣。
這間堂屋中真心難過的便只有大伯陳永春和老陳頭夫婦,陳秋月聽到老陳頭這個決定,哽咽的快步回了房。
陶氏拉著陳悠的手瞧著這老陳頭一家的“百態”,陶氏的嘴角漸漸抹平,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就像是透過眼前的情景,回憶起了旁的事情。
陳悠站在陶氏身邊,見到老陳頭夫妻流淚,不經哀嘆,可憐天下父母心!老陳頭把著這個家這麼多年,也都一心只為了兒女而已,誰想兒女們早就與他們越行越遠,大家都是朝前看的,又有誰回過頭來為他們停留片刻呢?
陳王氏到底比老陳頭冷靜些,她看了眼堂屋中兒孫,疲累的吩咐道:“順子娘你把屋子騰出來給老三一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