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
陳悠一聽,放下手上的醫書站起來,“娘,我去廚房熱些餛飩湯麵。”
陶氏點了頭,陳悠就拉著阿梅阿杏去廚房給家裡的男人們做夜宵。
秦長瑞與趙燁磊進來時,髮髻和衣裳都有些凌亂,臉上也板著。
陶氏接過父子兩人的披風,“快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
趙燁磊謝過了陶氏,走到桌邊先給秦長瑞倒了杯茶,而後眼神往屋內瞟了一圈,陳懷敏正坐在對面練字,瞧見趙燁磊的眼神,小大人樣兒的道,“大姐去給你們做夜宵了,一會兒就來。”
趙燁磊對著陳懷敏笑了笑,朝著他眨眨眼。
陳懷敏放下手中的筆要竄過來尋趙燁磊玩兒,陶氏瞪了他一眼,“快些寫,你大姐一會兒回來要檢查的!”
聞言,陳懷敏做了個鬼臉,只好耐下性子認認真真的練起大字來。
陶氏見他們歇過了氣兒。問道:“王先生的後事都安排妥當了?”
秦長瑞點點頭,“有薛縣令幫襯著,王先生還有四個兒子。他們家未出五服的親戚都來了,又怎會安排不好?”
陶氏雖然聽秦長瑞說的好似樣樣順利,但是兩人臉色卻與說的話大相徑庭。
“中間出了什麼岔子?”陶氏瞧著父子兩皺眉問道。
趙燁磊低著頭,滿臉懊惱和愧疚。
陶氏將目光落到秦長瑞面上。
秦長瑞長嘆一聲,“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阿磊你也莫要放在心上,說不得王家也能有幾個可用的人。”
拍了拍趙燁磊的肩膀。秦長瑞正打算將緣由告訴陶氏,陳悠卻拎著食盒進來了。
“爹和阿磊哥哥都餓了吧。吃些宵夜暖暖。”
陳悠將食盒中的三鮮餛飩和兩盤剛出蒸籠的黑米糕端出來,放到秦長瑞和趙燁磊面前。
秦長瑞與趙燁磊頭疼了一日,王家人來人往的,王先生又是個有名氣的。趙燁磊幫著照顧弔唁的親戚朋友,根本沒時間顧得吃上一口熱飯,而秦長瑞是沒心思吃飯,所以直到回家,兩人還是空著肚皮。
此時餛飩飄著鮮香,又是陳悠親手做的,不管什麼事兒,先吃了再說。
在秦長瑞與趙燁磊吃夜宵時,陶氏與陳悠將三個小的都先送回了房間。
等回來時。父子兩已經用完宵夜在喝茶了。
“到底怎回事?”陶氏擔憂問道。
陳悠有些不解的看向秦長瑞與趙燁磊。
趙燁磊愧疚又痛苦的張口,“我……”
“阿磊,你歇著。這件事就讓我來說。孩子他娘,阿悠,是這樣的,王先生留下的遺書中要求阿磊在他的喪葬禮上如親子般弔唁。”
陳悠猛然地睜大眼睛,吃驚地脫口而出,“什麼?”
若不是陳悠素質好。這個時候都要為趙燁磊不平的罵出口了。
當初瞧王先生人品不錯,對趙燁磊也關懷備至。原來他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嗎?
要阿磊哥哥在他的喪禮上像親生兒子那般出頭,那以後不管趙燁磊怎樣,都別想著甩掉這個王家了!
不管王先生是怎麼死的,什麼原因死的,但到頭來這麼扔下一個大拖油瓶給趙燁磊真的是為他考慮嗎?
說來說去,不管王先生有多麼喜歡趙燁磊,卻到底抵不過自己的親生兒女,他臨死前,為兒女鋪好了路,卻從未考慮過趙燁磊的想法。
若她站在阿磊哥哥的角度,定然心灰意冷。
陶氏也沒想到竟是這麼個原因,王先生臨死竟然坑趙燁磊。
“阿磊哥哥,你莫要去,我不信別人還能說你不成?說什麼王先生是授業解惑的恩師,我看同樣是自私自利,他這樣把包袱強塞給別人,可問過阿磊哥哥的感受?”陳悠氣憤道。
秦長瑞拍了拍陳悠的肩膀,嘆口氣,“怎麼能脫的掉,王先生的遺書可是當著整個王家人面前唸的,你阿磊哥哥也在場,若是按照遺囑上的做,他這明年的恩科也不要考了,阿悠,王先生是縣學裡德高望重的先生,這喪禮上,什麼人最多?自然是讀書人,有些事,在一般人眼裡不是規矩,可是在讀書人眼裡就是規矩,而且是不能違逆的規矩。”
陳悠雖然為趙燁磊不平,但就像是秦長瑞說的,她沒法子來幫趙燁磊,這一切都要他自己來承擔和解決。
陳悠看了一眼趙燁磊蒼白的臉,淡無血色的嘴唇,這個時候,最難過的莫過於他了。
昔日如慈父般的恩師,到頭來卻成為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