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驛站,有淮揚府照料,一樣吃食都是極簡的,只秦徵這裡還能吃到幾塊點心。
這時陳悠確實也是餓了,她和秦徵並不客氣,就著溫熱的茶水,吃了幾塊點心,這才覺得飽了些。
陳悠用絹帕抹了抹嘴角,還沒開口,秦徵笑著伸手幫她撩開抿到嘴角的一根髮絲,溫柔道:“阿悠,是不是找我來說那山上的寇匪之事?”
陳悠驚訝地瞪大眼睛盯著秦徵輪廓分明的俊臉,“秦大哥怎麼知道?”
秦徵嘴角揚起,而後低頭隨意翻著手中的一封信函,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阿悠的意思是不是想我將這些人收到麾下?”
這次陳悠連話都問不出來了,因為秦徵所說的正是她心中所想的。
“恐怕阿悠當時說收留下那些人,便已有了這個目的吧?”
陳悠也不否認,她與秦徵對視,兩人的雙眸中都映著彼此的臉龐。
陳悠當時站出來說要收下那群災民,考慮的並非如現在這麼多。
其一,她是想著透過這些人瞭解淮北的真實情況,其二便是因為其中的中年男人說了山上有匪寇的話。當時她這個想法也不過才隱約成形,回到驛站的這一路,她才慢慢決定的。
此時,沒想到她的想法已經被秦徵猜中,陳悠嘴角一彎,對著秦徵露出一個清麗的笑顏,“既然秦大哥都猜到我說的話了,那我也就不多嘴了。只還有一句要提醒秦大哥,若真要這樣做,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
秦徵伸手摸了摸她頭頂的秀髮,“阿悠,放心吧,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陳悠想到那日秦長瑞夫妻對自己所說的話,想到秦徵也如他們一樣是重生的之後,她覺得有許多話都是多餘的了。
瞥了眼堆在桌上小山般的公文,陳悠也不敢再耽誤秦徵,便說要回去了。
秦徵叮囑她早些休息,莫要亂想,親自將她送到門口這才折返。
他從公文中抽出一封並未署名的信封,而後瞥了一眼房門,頗為疲憊的坐下,靠在長椅上,片刻後,他長舒了口氣,將那封信蓋在自己的臉上,昏黃的燈光映照過去,儼然只能看到秦徵露在外面的嘴唇和下巴。
突然,他緊抿的薄唇泛起弧度,那掩映在昏黃燈火下的真切笑容是那麼的讓人心動和沉醉。
其實這是秦長瑞透過秦徵的渠道送來的信,信中用了他們父子之間特定的暗號,若是旁人看了,只會覺得這是一封普通的家常信,可對於秦徵而言,這封信卻有著獨特的意義,它既可是毒藥又可是良藥,當秦徵拆開瞧了內容後,手都是顫抖的。
但一切的平靜卻讓秦徵明白,並非是他想的那般惡劣的後果,所以他才在見到陳悠時,那麼激動,甚至險些沒有控制住自己。
喜歡的女子對自己的信任讓他愉悅不已,而他也更堅定了對陳悠的感情。
信封裡內容很簡單,不過是秦長瑞告知他,陳悠已知曉了他們的身份,連帶著秦徵的事情,陳悠也猜到了而已。
秦徵看了這封信後忐忑的心情卻因為這一路來陳悠的正常好的不可思議。
他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將手中的那封信扔進了火盆,叫了在外頭的白起進來。
白起見到主子後就欲言又止。
秦徵也不和他多說,將自己的想法與白起說後,白起震動又驚詫的看著他,“世子爺,這是真的?”
秦徵點頭,並不否認。
“可是……這些人,我們拿什麼去養活?”
秦徵嘴角有淺淺的弧度,“這個你自不必擔心,等不用回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湖北竹山的事情,白起一直都未插手,先是阿北的人去調查,後來又交給了不用去處理,秦東也插手了,可唯獨白起沒有接觸過。他只知道不用在湖北竹山辦著秦徵手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無論是誰都不能透露,這個時候秦徵提起來,卻是叫他一頭霧水了。
一下子要收幾千號人,而且很可能是私兵,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雖然這幾年世子爺不管是私下還是在皇上那都撈了不少家底,不過要突然養幾千壯漢可不是開玩笑的。
難道說世子爺在湖北竹山經營了什麼暴利的行當?可湖北竹山也只有販馬是比較得利的,但湖北馬行早就被巨賈董家給壟斷了,人脈官府可謂是一手遮天,旁人就算是想插進去恐怕也難。即便是有身份想插這一行也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了販馬,白起實在是想不到更賺錢的行當了。
秦徵瞧白起苦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