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做事一向溫和,也待人寬厚。我怕他會在憤怒之下做出什麼讓我大吃一驚的事。甚至是犯法的事。我不擔心母親,但我怕他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沒多久小毛給我打電話,說母親在陸汐死後,精神失常了,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還說父親不計前嫌,還給她出了醫療費,找人專門護理她,還讓醫院給她用最好的藥。
我不信冷酷的母親會因為陸汐的死而受到打擊,甚至精神失常。
原來這就是父親說的手段。還真是一擊即中。
我知道,母親這輩子是別想從那地方出來了。在那種地方,原本正常的人恐怕也會變得不正常。就算將來有什麼意外讓母親離開那裡,也不會再有人去聽信一個精神病人說的話,父親和我也隨時可以以她精神病復發為由,再把她送進去。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問題。
果然是好手段。沒有觸犯法律,就算有個萬一,也可以說當初是弄錯了。
父親給我上了印象深刻的一堂課。
好吧,我從此再也不必因為害怕母親會傷害父親,而擔驚受怕了。
知道訊息的那天,我寫了一整天的字,心裡才安靜了下來。現在,就只有我和父親了,不過,我不是本來就沒有了母親和妹妹麼?現在與過去,也沒有什麼差別。我把母親和妹妹的事重新丟在腦後,就像那時候我滿心傷痕,重新開始的時候一樣。
那套房子,還是決定不出租出去了。既然我不回去,那麼逢年過節就要讓父親來北京和我相聚,還是有個穩定的居所比較好。父親過幾年可能就要賣了廠子,那麼也就不再有留在那裡的理由了,畢竟那個地方有許多不太愉快地回憶。再說那裡的一桌一椅,一床一被,都是徐謙花了很大的心思置辦的,就把那裡保留下來,當作我和父親的家吧。
開學後,我很快就投入到忙忙碌碌的學校生活中去了。
寢室多了幾臺電腦,於是從早到晚都有人用電腦聯機打遊戲。還有人為了遊戲逃課或者通宵不睡。我自己從前也是經歷過這些的。因為不想讀書做事被打擾,我也就增多了回家住的時間。
一天晚上已經入睡之後,卻接到了張雁的電話,說白盟盟好像得了急性闌尾炎。這種事情不是該打給120嗎?也許是這一兩年我做人太成功了,所以他們都習慣了:有急事,找班長?
我迅速起床,徐謙也坐起身來,“源,出什麼事了?”
“沒事,一個同學得了急性闌尾炎。”
“要我一起去幫忙嗎?”
“不用。你接著睡”,親了他一下,把他按回床上。
隨意洗漱了一下,就開著車去學校,接了白盟盟和另外三個女孩子,又送她們去了醫院做手術。
“班長,不好意思半夜把你叫出來,我打電話給120,那邊說等救護車還要一來一回,不如我們自己坐車送去更快。這種急性闌尾炎拖不得。我們一著急就給你們寢室打了電話,沒打通,可能有人在上網佔了電話線。所以我就打了你的手機。真不知道你不在學校,還讓你半夜三更趕了過來”,白盟盟被推進手術室後,張雁開口向我解釋道。
“沒什麼,這是為了救人,還在意這些幹什麼?”
“班長,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而且技術那麼好,剛才飛車的速度可真嚇人”,另一個女孩插口道。
我微微笑道,“我高中的時候就有駕照了,不過平時我是不會開這麼快的,今天是事出有因。”
“班長你經常開車嗎?”
“偶爾吧,那是我表哥的車。”
“班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在這裡等著就行了。本來也沒有你什麼事,結果你跑上跑下的還墊了醫藥費。我們先前都是一遇到事就慌了,要不怎麼連帶銀行卡這樣的事都忘了。現在已經鎮定下來了,只要等手術結束就可以了。之後應該也沒什麼大事了,你沒必要陪我們在這裡等著”,張雁很認真的開口對我說。
我本來就覺得張雁人不錯,聞言,不禁對這個小女孩又增添了一點好感。說話做事都有條理,又能為別人考慮。成績也好,平時看起來也不愛慕虛榮,攀比衣服打扮什麼的。很熱心腸,在系裡人緣一直都很好,也不是隻會學習的書呆子。
也許我將來開了公司,可以把她拉進去幫我的忙。雖然人才很多,但人品好能信任的人才卻是可遇不可求的。雖然她沒有經驗,但是從零開始的一份創業能讓一個職場新人全力的投入,也會讓她對公司更有歸屬感和感情。她是個務實的人,可能不會像其他新人那樣比較著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