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這個怪琴!”
那老嫗搖頭道:“她臨去之時,在琴上已散滿了百毒,只要一震那琴,毒便會散入空中,不但這樓中無一人倖免,連百里之內的人畜都要遭受荼毒,但是,只要我們不去動它,那毒便不會發生作用,少年人,你不要衝動!”
金雷心中一凜,顫道:“這……”
他見古叔叔面上愈來愈痛苦,顆顆豆大汗珠自額上滾了下來,心中自是悲慟,恨不能和無絃琴蘇雪紅立時一拚。
那老嫗閉目沉思道:“小蝶,放下那個大鐘!”
小蝶一怔道:“放下大鐘幹什麼?”
她雖然一時沒了解奶奶的意思,但還是依命而去,不多時樓頂那個大鐘徐徐地降落下來,那老嫗默運真力將那口大鐘抬了過來,輕輕的罩在無絃琴之上。
大鐘罩上之後,琴聲登時一弱,沒有剛才那樣鋒銳有力,古軍只覺全身一鬆,翻湧的氣血登時漸漸平復下來,他喘著氣,道:“好厲害,好厲害!”
那老嫗此刻滿面寒霜道:“古軍,你還認得我嗎?”
古軍一怔,不覺抬頭朝那老嫗仔細瞧去,果然發現這個白髮蒼蒼的女人有些面熟,只因時間的隔閡,一時沒有辦法想起來。
他歉然的道:“老前輩,恕我眼拙,一時想不起來。”
那老嫗面上怒氣一湧,冷笑地道:“你當然不會再記起我來了,哼,古軍,我提起一個人,你便會曉得我是誰了!”
古軍呆呆的道:“誰?”
那老嫗冷笑道:“紫風樓的紫衣女!”
古軍啊啊兩聲,道:“你……你是紫衣女的母親……”他因過份的激動,不覺又劇烈的喘將起來,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面上更加的蒼白,身子搖搖晃晃拔腿便欲奔跑。
那老嫗怒聲道:“你要跑到哪裡去?”
古軍雙腿一軟,顫聲道:“我……”
要知道這個老嫗與他有著極複雜的關係,古軍生平光明磊落,惟有這件事是他僅有的遺憾之事,他因愧對此老,只覺汗顏無地,是故要一溜而去。
那老嫗沉聲道:“你既來了這裡,便不要想逃出此地!”
古軍喘氣道:“我實在沒臉再見藍蝶蝶……”那老嫗冷冰冰的道:“她已經死了!”
當這個白髮如銀的老嫗說出這幾個字時,面上不禁黯然的幾乎落淚,她眸中淚珠隱隱,腦海中剎時便湧滿了自己愛女的影子。
古軍似被亂箭穿身,痛楚的直抖。他呆呆的凝視樓外的陽光,喃喃地道:“死了,她果然先我而去!”好一會兒,他悲傷地道:“她是怎麼死的?”
那老嫗冷冰地道:“憂傷過度,積癆而死!”
古軍哀痛的道:“我對不起她!”
那老嫗哼地一聲道:“你當然是對不起她!”
古軍目中浮現出一片難以覺察的淚水,突然一搖頭,緊緊抓住自己那滿頭的髮絲,痛苦的一語不發。
白髮老嫗嘆道:“可憐她臨死還呼喚著你的名字!”
古軍悲聲道:“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
小蝶此刻粉靨上沒有一絲顏色,一個人呆呆的出神,她像是正經歷著一件絕大的沉痛事,沒有淚,沒有哭,一個人,偷偷地跑出小樓之外。
她跑到草圃中,再也忍受不了,禁不住低低飲泣起來……古軍不知何時悄悄跟出,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輕輕嘆了口氣,道:“孩子,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了?”
小蝶黯然的道:“你是我爹!”
古軍悲傷的道:“你一定很恨我!”
小蝶直搖頭道:“不,我沒有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
古軍黯然的道:“孩子,不要太難過,這都是爹不好!”
小蝶驀一回頭,滿臉都是淚痕,她激動的抓著古軍的手,眸中有種企求之色,良久方問道:“爹,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媽的事!”
古軍痛苦的道:“奶奶沒有告訴你?”
小蝶搖頭道:“奶奶只說你是個最壞最壞的人,要我永遠不要去想你,那時我雖然沒見過你,可是我曉得爹爹決不是那種人……”古軍心神俱碎,沉痛的道:“爹爹是個很壞很壞的人,唉!孩子,你奶奶說的不錯,要不是我一時負氣,怎會害你母親……”小蝶苦笑道:“不管人家對你怎麼批評,我心中的爹爹永遠是美好的,爹爹,可否把媽媽和你的事告訴我……”古軍蒼涼的嘆了口氣,望著遠遠的天邊,沉痛的道:“很久很久以前,那時我只有你這樣大,便由鄉中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