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柺杖,倏地朝巴戈身上點去,這一杖迅快而來,巴戈只覺眼前一花,便被一杖擊倒在地上。
巴利問道:“巴戈,你沒受傷吧!”
巴戈面色蒼白,顫聲道:“巴利,這是紫衣妃!”
巴利全身如中巨錐,嚇得連著倒退幾步,那老嫗冷冰冰的笑了笑,眼望著遠遠的天際,道:“回去跟你們門主講,這個人我留下了,他要是覺得不服氣,隨時可來百陽小樓找我!”突然一聲叱道:“滾!滾!”
巴戈和巴利在這老嫗之前,當真是嚇得不敢吭聲,他倆俱知道烏蒙山的紫衣妃是這一帶最難惹的女怪。
他倆顫了顫身子,急忙的縱身逃去。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沉沙溝一片蒼茫。
明星寥落,大地上已漸漸瀰漫悽迷的白霧,氤氳在暗淡的山林間,遙遙傳來一聲聲牧童的短笛聲,嫋嫋地飄散在悽迷的霧中。
三杯白酒,一呸新土。
漫天灰雲漠漠,蒼茫的曙色中,尚餘留著昨夜的殘痕,金雷含淚端起了墳頭上的第一杯酒。
他木然持杯跪立,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悲苦蕭索,任憑眼眶中的熱淚無聲流下,淚影模糊中,他艱澀而傷痛的默默跪著……良久,他自言自語地道:“復仇——”僅僅兩個字,卻有如堅鐵擊在石板上一樣有力,宿在林中的夜烏驚悸的發著長鳴振翅飛去。
轉目而望,碧草長樹,因風而動,宛如鬼哭。眼下一無人跡,只是在墳旁一堆淺草間,放著一件鮮血斑斑的灰袍,他留下這件僧袍,是為了回憶爹爹昔日的英雄時光,和回憶起這不可磨滅的仇恨。
草木皆悲,霜露有如情人的眼淚,混著宛如鬼哭的風嘯,便形成可憐的秋日蕭索了。金雷深長的嘆了口氣,望著微露的曙色,忖道:“我要給爹爹復仇……”他揮手抹去了眸中湧滿的淚水,突然忍不住心中的鬱傷和悲哀,伏倒在墳上大聲哭泣起來。
沉悶而使人落淚的悲泣聲,嫋嫋地消散入空中,伴著風嘯掠空聲,恍如鬼叫魂吼,使人聞聲淚落。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低呼道:“雷兒,雷兒!”
這高亢的呼聲有若碎玉似的遍傳在整個山林,金雷全身大顫,急忙拭去了目中淚水,高聲地道:“古叔叔,古叔叔!”
兩人高呼遙遙相接,不多時,便見在這蒼茫的曙色裡,一個高大的身形踉蹌的奔了過來,他踉蹌的搖晃而行,身上袍衫俱碎,手中卻緊緊握著一柄古斑長劍。
金雷驟然看見自己的親人,再也剋制不住那股子傷心,撲進古軍的懷中,哀痛地輕泣不已。
古軍喘著沉濁的氣,道:“孩子,你果然沒有死……”他激動的摩娑著金雷的髮絲,那股精神力量立時完全崩潰,搖搖晃晃,很快便倒在地上。
金雷心絃一顫,道:“古叔叔,你……”古軍顫聲的道:“孩子,我不行了,你得趕快逃……”金雷問道:“我們為什麼要逃?”
古軍一揚手中長劍,道:“叔叔為了找尋你爹藏匿的這柄碧血劍,不惜和百毒門及大理皇室高手絞智一拚,雖然碧血劍尋回來了,可是我本身的傷勢卻也頗重,雷兒,現在我們必須要先躲一躲,無絃琴蘇雪紅不久便追來……”話聲方逝,遠處已響起一縷極低極細的琴聲,這縷虛無縹緲的琴聲如怨如訴,繚繞在山林中,迴盪在絲絲白霧裡,歷久而不絕。
這縷低細的琴聲彷彿是來自遙遠的天邊,恍如是一個幽魂徘徊在雲層的頂端,正對著往昔輝煌的生命呼喚,呼喚著失去的歲月……古軍全身直顫,喘氣道:“追魂曲!”
金雷一怔道:“追魂曲……什麼是追魂曲?”
古軍顫聲道:“她已經發出追魂曲,雷兒,你還是快逃吧,在三個時辰之內,叔叔必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中……”金雷暗自冷笑忖道:“天下哪有這麼厲害的女人,古叔叔也未免太怕事了!”
他長長吁了口氣道:“我不走,古叔叔,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人?”
古軍面色陡地蒼白,怒吼道:“雷兒,你太不知自愛了,你父親千辛萬苦得來這柄碧血劍,所為的便是要造就你,使你成萬古之偉業,讓金家之名重振江湖,而你現在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不值錢,你難道沒看見你爹爹死時的慘狀,古叔叔現在的狼狽嗎?雷兒,碧血劍在此,要不要全在你了!”
金雷暗中打了一個寒噤,顫道:“古叔叔!”
古軍遞過碧血劍,道:“快去,快去!”突然一聲脆笑傳來,小蝶高笑道:“金哥哥,你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奶奶怕你遇上百毒門的高手,派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