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是時,大雄寶殿上香菸繚繞,梵唱遍佈,白眉居中合什,金雷斜背碧血劍,凝重地站在那裡。
但他心中卻有著無限的感慨和悲傷,他不希望和胡中玉以兵刃相見,因為胡中玉也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黃昏,晚霞流散在白雲之間,靜謐的少林古剎,叢林中響起一聲聲蟲唱,彷彿山林間奏起一片音樂!
此刻,正當少林群僧畢集大雄寶殿之時,山底下突然響起一連串清脆的蹄聲,一縷紅影登空而來,只見胡中玉端凝的跨在一匹滿身紅賽火焰的神駒上,朝著山頂上直奔而下,那匹紅鬃健馬有若神助,竟能登著石階,輕輕迅捷的沿階直上,這在武林中是件罕見罕聞的事。
那守候在暗處的一名少林僧人,一見胡中玉如此瘋狂的縱騎而來,立時回身,高聲叫道:“他來了!”
這話猶在空中停留,鐘樓立時響起七聲震盪心絃的大鐘聲,剎那間各處都現出了人影。
胡中玉望著這巍峨的古剎,心中突然掠過一絲絲,一縷縷,淡淡散散的哀傷,他想起胡中奇的慘死,目中便禁不住滲出一絲淚影,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望著天邊的浮雲,一股仇恨的怒火,突然自他胸中燃燒開來……他長嘆道:“中奇,今日我一定給你報仇!”
在他眼前彷彿又看見胡中奇被迫而死的情景,那臨死之前的音容,歷歷如昨,多麼使他刻骨難忘!
他悲傷的自言自語道:“我終於又回來了!”
當他看見滿山的佛門弟子,都以一種肅穆的目光遠遠望著他的時候,他不禁更形憤怒,吼道:“這群以佛門作後盾的東西,都是可殺之徒!”
正在這時,突然閃出一個面容清瘦的灰袍老人,朝胡中玉搖搖手,胡中玉一見此人立刻躍身下來,道:“碎心伯伯——”碎心客凝重的道:“你還來幹什麼?”
胡中玉面上一慘,道:“報仇!”
碎心客長嘆一聲道:“難道在這一年之中,你一點也沒改變你的意念!”
胡中玉搖頭道:“永遠改變不了!”
碎心客傷心地道:“我本以為一年後,你一定大徹大悟,不再記取昔時仇恨,哪知你本性不移,還定要和少林過不去!”
胡中玉道:“伯伯,請讓侄兒上山,這事總得了結一下!”
碎心客閃身讓開道:“難訓的野馬,無人能管得了你!”
胡中玉激動地道:“多謝伯伯——”
他突然一個回身,問道:“伯伯,金雷可還在山上!”
碎心客嗯了一聲道:“還是一年前的舊時情,他是你的勁敵!”
胡中玉苦澀地道:“我實在不願和他再以兵刃相見!可是,唉……”碎心客望著他那寬碩的身影,長長地嘆了口氣,黯然地搖了搖頭,他曉得胡中玉和少林的這件事,已不是三兩句話能解決得了!
胡中玉對身邊那些出現的僧人有若無睹,策馬緩緩而上,這時白眉老僧已得到通報,他帶著眾長老迎了出來,朝胡中玉含笑示意。
胡中玉見白眉老僧氣定神閒,面上沒有惶恐之色,心中硬是愣了一愣。一年前,白眉老僧見了自己,十分畏駭,唯恐他血洗少林,一年後,他穩定不驚,彷彿胸有成竹,若不是有著極厲害的來人,他怎敢如此安之若素?
胡中玉鼻子裡輕哼了一聲道:“白眉,咱們又見面了!”
白眉老僧含笑道:“請胡施主人內待茶,會客廳裡還有二位貴友呢?”
胡中玉一怔,道:“誰?”
白眉老僧怔怔地道:“碎玉弓和仇無情呀,他們不是你請來的見證人嗎?”
胡中玉滿面殺機地道:“他們來了只有送死,馬上待我先解決了這件事後,再找你們少林清清這筆血債!”他提氣叫道:“碎玉弓,仇無情給我出來!”
遠處響起碎玉弓的大笑道:“閣下果然敢上少林,我碎玉弓等你相當久了,哈哈,今日我兄弟和少林已擺下天羅地網,非要你胡中玉暴死此地不可!”
胡中玉怒聲道:“好呀,少林寺竟會把你們兩個人請來!”
白眉老僧也顫聲的指朝碎五弓,道:“你……你胡說!”
白眉老僧雖為少林一代掌門,涵養功夫可謂到家,但遇上碎玉弓這種含血噴人的事情,也不禁神情大變,全身不停的顫抖,他那群弟子跟他相處都有數年之久,或數十年之時間,不論發生何等重大事情,也沒見過掌門發如此大的脾氣,今日一見白眉這種神情深感訝異。
碎玉弓藉機大笑道:“白眉大師,你請我們上山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