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靠站的車又罵了一句更難聽的。可見,他幾乎要出離憤怒了。
一個女人從車視窗伸出了頭,連綿不斷的一串地名從她快速翻動的嘴皮子裡流利地吐了出來。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獨樹一幟,混跡在馬路上嘈雜的聲音裡一樣清晰可辯。她扣動著一挺機關槍,用方言吼出的地名像子彈一樣源源不斷被打出,一顆顆擲地有聲。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任何東西,如同一個人去劇院聽別的地方戲,茫然而可笑。
張正國從女人連綿不斷的句子裡朦朧聽到了一個詞“華新詞”。他記得好像誰曾經向他提起過這個陌生的詞語,但忘了是誰,又彷彿是在夢裡已經去到過這個地方了。
車子尚未停穩,一群人就瘋狂地擁到了車門口,隨著車移動、停止。他們牢牢地佔據著上車的有利位置,爭先恐後,互不相讓,等待著車門開啟的那一時刻。
張正國被人們無序奇怪的上車陣勢所深深吸引住了。一片黑壓壓的人讓他想到了四溝村蜂箱洞口那些辛勤工作的蜜蜂。
當張正國回過神時,他發現站在自己身前的二毛強不見了,他著急地向四處看,車門口被後面的人擠得忽前忽後的便是二毛強。他沒有聽到二毛強叫他上車,或者二毛強根本就沒有叫他,這些都無暇顧及了,要命的是二毛強準備上車走了。
張正國也像一隻蜜蜂衝了過去,任憑他如何掙扎,怎麼也靠近不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