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且在這裡稍等,小人上去回稟。”
劉陵在宦官的接引下走進樓船的一層,她站在侍女垂首的廳內微微點頭,趁著宦官上樓稟報的空檔又讓自己的侍女將她的衣衫髮髻整理了一遍,然後就擺出嫻靜優雅的等候姿態。
按她的料想,這宦官一去用不了多久天子就當下樓來親自來迎接自己了吧。
劉陵微微地笑著,眼眸望向雕窗外的太液池,船已離岸越劃越遠,廣袤的太液池上大風颳起粼粼水紋,透過窗子她能看到船舷上宮燈左搖右擺,綵綢也在風中凌亂。
這樣的天氣遊湖才別有韻致,才能讓天子更加憐惜眼前單薄的美人。
船槳一拍接一拍的划動水面發出沁人心脾的水聲,畫舫的二樓編鐘陶壎的樂聲從未間歇,劉陵專注於自己的得意心思竟沒有留意二樓隱隱傳來的女子的笑聲。
“翁主久等了。”適才接引劉陵的清瘦宦官諂笑著躬身走到劉陵身邊,他的身後還有一名年紀不大的小宦官手中捧著一隻細淘彩漆的精緻彩盅。
劉陵聞言抬頭並不看那宦官,只是在樓梯上瞟來瞟去卻並未見到劉徹的身影,不禁有些不悅道:“怎麼,陛下沒下來?”
宦官聽了笑眯眯的說:“翁主您看您說的,陛下九五至尊怎麼能親自到這裡來呢。”
劉陵雖然有點失望但想想這話也確有道理,劉徹向來高傲,恐怕對她還沒有那麼上心所以不曾下樓迎接。不過沒關係,劉陵有把握今日過後一定讓這別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年輕帝王拜倒在自己的媚眼和裙襬之下,等著看好了。
宦官見劉陵靜思無話,不知她在想什麼,頓了頓笑容又重新熱切起來,揮手讓身後的小宦官上前道:“翁主,老奴在這裡幫貴人問一句,您可會唱歌啊?”
一邊說著宦官一邊開啟了托盤上的彩盅,雙手捧到劉陵面前,笑的可親至極:“倘若翁主會唱歌待會兒在上頭便唱一個,這血燕的極品燕窩兒今歲是個稀罕物,正是上頭那位賜給您潤喉的。”
宦官說著朝樓上努努嘴,劉陵明白宦官這是暗指劉徹賜了上等的血燕窩給她,心下覺得又高興又暖心,有意揚高了聲音嬌聲道:“這歌兒我自然會唱,還是我們淮南船孃唱出來最美的曲子呢。”
自古吳越多情歌,情歌有數船孃唱得最好,想那那浣紗的國色西施,霸王的美人虞姬都出自如今的淮南國地,當地都流傳過她們為霸主船上唱曲兒的美談,吳儂軟語陪上那清麗的小調別提有多美了。
劉陵當下拿起調羹吃了兩勺血燕窩,只覺那清香的秋蜜一直甜到了自己的心窩。
劉陵心裡真的樂壞了,要是在這船中為劉徹唱兩句淮南小調,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那諾諾柔情的曲子了,自然也就忘不了她劉陵。
用茶漱過口劉陵輕輕擦了擦唇邊,微微一笑對那宦官道:“那就上去吧,不要讓陛下久等。”
“諾,翁主請。”
那宦官將劉陵引至木梯下便閃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劉陵生在帝王家當然明白他這是打算避嫌,同時也在無聲的告訴劉陵她的侍女不能上去。
劉陵點點頭,兩名侍女蹲身一禮就站在了一旁不再上前一步。
劉陵滿心歡喜,腳步加快一步步走上樓梯,在感到風動凜冽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到了,於是朱唇輕啟,用她嬌鶯初啼般的嬌美嗓音隨著那動人的絲竹聲喚了一聲:“陛下,阿陵上來咯。”
“陵翁主來的可真快,本宮還以為要再等一會兒呢。”
陳嬌淡然的聲音忽然傳入劉陵耳中,她走上樓梯最後一級的同時看到畫舫二樓內安坐各處閒適而眼神略帶譏諷笑意的眾位夫人立刻就呆住了。
“陵翁主,您這聲音真好聽,確實趕得上淮南的船孃了,可惜陛下可不在這裡。”年輕的定侯夫人用手帕掩著紅唇笑看劉陵。
“是呀,看陵翁主這個樣子怕是有些失望了呢。”汾陰侯世孫夫人也悠悠的開口道。
陳嬌坐在主位上,除了在劉陵剛上樓時開口說過一句話外便再沒言語,這個時候她更是微笑品茶,一語不發。
不過只要有見到劉陵時說的第一句話,加上之前陳嬌有意無意向各位夫人們透露出的遊湖目的,就足夠讓那些精明的侯夫人瞭解到她身為皇后的用意了。
“大寒,請陵翁主入座吧。”陳嬌放下茶築神態雍容的說。
劉陵在尚未回神的情況下就被大寒引著跪坐在了陳嬌對面的位子上,她們遙遙對望,中間的正是分坐兩邊的八位年輕夫人。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