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
“陛下坐擁寰宇手握天下大權忘記子夫本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子夫卻不敢有一日忘記陛下……莫說陛下半月不來侯府不見子夫,就是陛下一世都不再見子夫,子夫也不敢有分刻忘記陛下,陛下是子夫的天,時時刻刻都在子夫心中。”
“朕怎麼會不想見你,只是朕忙於大事□□乏術對你一時無暇顧及,讓你傷心是朕疏忽了,朕以後會去經常看你的。”
劉徹的聲音輕柔,溫言軟語的安慰是陳嬌再熟悉不過的語氣。
“子夫不要哭,抬頭看著朕,你哭朕心裡也不好受。”
此時躬身站在陳嬌身邊的曹小北已經一頭冷汗,他看著站姿端莊下頜揚起的高貴皇后立在門邊,全身都散發著比料峭春寒更冷十倍的冷戾氣息,不由自主就打了個寒戰。
陳嬌不發一語站在門口,她眼角挑起,紅唇抿成一線,兩排貝齒咬緊,扣在門邊的手指指節微微泛白。
“青弟入了宮,子夫真的害怕陛下不會再來侯府不會在來衛家看子夫了,陛下求求您,請您千萬不要扔掉子夫……”
點點滴滴的啜泣聲嚶嚶傳來,陳嬌甚至可以想象那個前世擊敗她的女人靠在她夫君的懷中梨花帶雨,嬌柔輕顫模樣。
“不會,朕不是跟你說過,朕的夢中曾有你出現在梓樹之下,‘梓’同‘子’,宮中的術士說是大吉之兆,說不定朕的子息就在你身上,真怎麼會不要你。”
“恩……恩……陛下,子夫呈寵不敢僭越,但願為陛下率先誕下皇嗣。”
率先誕下子嗣!好一個“梓樹”,好一個衛子夫!
梓是皇后的代稱,連這個字劉徹都毫不避諱是將她陳嬌置於何地!若是這樣都能忍耐,她陳嬌變不是陳嬌!
陳嬌秀眉怒橫,杏眼怒目,雙手猛一用力就推來了兩扇沉重的硃紅雕花門,鑲嵌珍珠和孔雀石的翹頭履跨過及膝的門檻,紅底金花的曲裾拖擺鋪陳在幽冷的青石地面上。
“什麼人!”劉徹懷中抱著柔弱無骨的衛子夫,背對大門的他受到打擾瞬間大怒轉身,但當他驚訝的看著豔麗的陳嬌時,竟然薄唇微啟在想要解釋的同時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陛下……”
衛子夫出身寒微,自當劉徹是天下之主,是最威嚴霸氣的天子,她從未想到這世上竟有哪個女子也擁有同天子一樣尊貴冷傲氣勢逼人的氣質。
在看到眼前這個優雅端莊又氣勢凌人的女子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同時,衛子夫心中竟然充滿了不安和畏懼。那個走向她的女子,那種天生就應當凌駕萬人的氣質,那種讓人不由自主就要匍匐跪拜的神氣,在她面前自己竟然開始不住的發抖,即使站在天子身後也無法讓她感到安全和踏實。
真的,她不知為什麼,就是怕極了。
衛子夫又驚又怕的小聲輕喚讓劉徹迅速的回神,想起了他身為天子的驕傲,他上前一步故作鎮定的將衛子夫護在身後道:“阿嬌,這是子夫,平陽侯府衛青的姐姐,她,她來宮中,是要充作樂女歌姬的,朕,朕……”
隨著陳嬌不置一詞的走近,劉徹竟然覺得喉頭乾澀,每一句話說的都艱難異常,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劉徹看得出陳嬌的一腔怒火全部壓抑在眼底,在她平靜又冷冽的目光中他只得放棄繼續謊言,將錯就錯的沉下聲音對身後的衛子夫道:“子夫,來拜見皇后。”
衛子夫滿眼都是驚慌和恐懼,她戰慄著跪下來,在陳嬌的腳下伏地磕頭顫聲道:“奴婢衛子夫,拜見,拜見皇后娘娘。”
陳嬌高昂著下頜,冰冷的面容讓她極豔的容貌看起來更加張揚銳麗,衛子夫的忽然跪拜擋住了她走向劉徹的路,她像沒有看到衛子夫跪在面前一般,金邊銀絲的翹頭履直接將那隻白嫩的素手踩在了腳下。
衛子夫吃痛,疼的淚水簌簌而下,卻不敢發出哭泣的聲音,甚至在陳嬌的其實之下連頭都不敢抬起,只是帶著嗚咽的顫抖聲音不停的笑聲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陳嬌連正眼都沒有給衛子夫,她停下腳步隔著伏地跪拜的衛子夫看向劉徹,目光灼烈而鋒利。
“原來在陛下心中早就有了誕下皇嗣的人選,呵,我陳嬌今日才知道,梓樹旁邊還可以站著別人。”
陳嬌氣急了整個人卻越發冷靜傲然。
“阿嬌……”劉徹面對陳嬌竟然無言以對,他怔怔的看著她,薄唇動了又閉,如此幾次才澀聲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陳嬌不想聽劉徹的解釋,她在門外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