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和掏掏耳朵,「小炎,別玩了,那隻老鼠唧唧叫個不停,吵死了。放了算了。」
對對!趕快放了我!我沒有肉,不好吃的。喂喂,你們聽見沒有!
被踩著尾巴的鼠少氣得拼命用爪子刨土。
為什麼你們聽不懂我的話,為什麼!你們這群大壞蛋,就知道欺負弱者,如果我有家可歸,我現在還用亡命天涯被你們抓到嗎!嗚嗚!可恨的是我竟然混得和你們一樣慘!
炎顓眉毛一挑,用草根戳了戳老鼠的耳朵。
「吱吱!」鼠少瘋狂掙扎,如果不是小炎腳下留情,牠的尾巴早就給牠掙斷。
「小炎!給牠一腳讓牠死個痛快。」
好。小炎抬起腳尖,等鼠少剛要逃竄的一瞬間又一腳踩住。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們就凍死在街頭吧!你們就睡在牆角根吧!我詛咒你們永遠沒有家,永遠吃不飽,要死大家一起死!這是報應,誰叫你們欺負我!踩吧踩吧,十八年後等我再回來……
「啊─!」
一聲慘叫嚇得鼠少膽子差點破碎。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炎顓把目光從老鼠身上收回,看向發出慘叫的人。
簫和抱著腳整個人縮成一團。
炎顓在男人面前蹲下。
怎麼了?
「我的腳……」痛苦讓簫和吐出的聲音都在發顫。
腳?剛才不是幫你處理過了嗎?炎顓疑惑,一把抓起地上那隻還裹著繃帶的傷腳。
這突然的動作換來了簫和痛不欲生的慘哼。
「你!……你!」
拆開繃帶,就看到原來還不是很明顯的傷處變得又紅又腫,就算是絲毫不懂醫理的人也能看出這隻腳的傷勢變重。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
「扭到了,剛才你只顧和老鼠玩,我只能自己起來搭帳篷睡覺。結果……唔!」
簫和這個疼啊,這個代價未免付出的太大。要不是死小子懂點醫理,隨便弄弄騙不過他,他也不會下狠勁把自己那隻傷腳原地扭轉二百七十度。
炎顓忽然站起,把帳篷包重新背到簫和身上,並把塑膠袋也一起繫上。
簫和一愣。一瞬間竟覺得有冷風從心口竄過。
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看出來了?
為什麼把東西都給我?
他、他要走了嗎?
心神劇震的結果,就連小炎背對他在他面前蹲了半天也沒意識到。
炎顓轉回頭。這傢伙咋了?
注意到小炎的目光,同時也注意到小炎的姿勢,簫和露出一個很怪異的表情,有點尷尬又有點無措,主要還是疼。
「那個……我們去哪裡?」
醫院。
咬著牙,強忍痛苦,簫和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小炎,醫院很花錢的。那個……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讓我們暫時落腳一段時間。」
哪裡?
「你揹我,我告訴你怎麼走。」
炎顓沒有多話,讓簫和趴上他的背,背起就走。
放過不知在打什麼小九九的簫老大不談,請把眼光往下望再往下望,看到了沒有?
一隻發呆中的老鼠。
其實就算不是鼠少,換了任何一個人或動物,大概都會有那麼幾秒的停頓。
想想,剛才都準備慷慨赴死,連最後遺言都說了,結果呢?結果人家卻很隨便地把牠放了。
喏,就這樣,連看都不看牠一眼的,邁著大步走了。
鼠少抱著兩隻小爪子呆愣了半晌。喂,你們就這樣走了?
寒風颼颼,孤影單鼠,無限淒涼……
等等我─!
不要問鼠少為什麼要追上去。
也許是因為牠寂寞,也許是因為牠不是一隻普通的老鼠─牠自認的。
當簫和看到眼前這棟高階公寓樓時,有點感嘆。
想當年,自己住的地方也不比這裡差,現在卻……
後悔嗎?
簫和的手臂收緊,頭臉輕輕在男孩硬硬的頭髮上蹭了蹭。
呃,好刺。
當炎顓揹著簫和大踏步走進一樓大廳時。
「兩位,請問你們找誰?」負責公寓樓安全的保安跑過來詢問道。
「小炎,去信箱那裡。」簫和在炎顓耳邊輕聲道。
炎顓眼睛四下一掃,直接向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