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馮棲梧吃。
賀大人的笑意彷彿春風拂面:“務必要把馮大人養得肥肥壯壯才好。”
夜裡就有宮中太監便服來家,傳了淑華夫人的賞,一套翰墨軒的文房四寶,一本詩經,開啟裡面夾的卻是滿滿的金葉子,賀敏之眉花眼笑的謝賞。
又有魏侍郎府上管家親自登門,知他本性愛財貪小,也不鬧虛,直接奉上厚厚一疊銀票,賀敏之當面數了數,整整一萬兩,直笑得臉上浮上一層緋紅,嘴裡說著:“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手裡卻牢牢抱著銀票。的92
魏府管家自是火眼金睛,覺得這位賀大人雖膚淺了些,卻難得的懂事,當下含笑客套幾句告辭,彼此歡喜,一身輕鬆。
南疆大案足足拖了一個月未曾開審,監察御史已經寫了摺子參賀敏之。
這天正是十五,適逢百官大朝,賀敏之下朝後,遇上了禮部尚書方喻正,忙恭敬行禮。
方喻正年約四十,風華傲骨,直接道:“南疆大案賀大人打算拖到何時?”
因會試座師正是方喻正,賀敏之忙恭敬道:“此案關係重大,學生尚在思量。”
方喻正輕拂袍袖:“你既自稱學生,我便以老師身份教導你幾句。”
淡淡道:“百官中,刑官的腰尤為折不得,大理寺掌控天下刑名,貴直尚平,不事權貴,明君如天,尚需法令如山,否則天下子民又何處講一個理?說一個法?求一個公平清明?”
“當日我看你的卷子,甚是推崇,雖偏了法家之風,失了儒家的中庸仁厚,卻難得一身剛直傲骨,眼下看來,卻是人不似文,我很是失望。”
賀敏之也不申辯,聲音平靜:“學生受教了。”頓了頓:“學生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方喻正嘆道:“白布染皂,強留不得,去吧。”
賀敏之微微一笑,自行進宮。
見了文帝,道:“南疆大案已經不能再拖,微臣特此前來求皇上一道旨意。”
文帝眉頭微蹙:“已經拖得人心浮動,我都替你著急了,直說就是。”
賀敏之正色道:“大理寺中現有三百六十六名死囚亟待秋後處決,微臣懇請先行撥出十名死囚備著,作審案用。”的b5
文帝問道:“你意思是,審案時會先處決這十名死囚?”
“未必都會處死。”
文帝沉吟片刻,點頭:“準了。”
三日後南疆大案終於開審。
大理寺正殿中黑壓壓的持械寺卒和侍衛列隊整齊,殿外百名禁軍。
殿側坐著數名官吏,軍中事務份屬兵部,左侍郎魏蘭亭避嫌來不得,來的是右侍郎趙承。
禮部卻是方喻正尚書親臨,監察司御史來了兩名,另有靖豐府尹等人。
賀敏之坐於中堂鐵木案後,身側坐著左少卿楊陸與左右寺丞。
兩側寺卒一聲威喝,人犯馮棲梧被帶上大堂。
大理寺正殿威嚴高曠,以黑色為主調,黑石地,黑木椅,賀敏之身前的案几亦是黑色鐵木,堂上所懸匾額則是黑底金字,教人犯一看,便心生畏意。
馮棲梧卻心中有數,絲毫不懼,上堂跪地,竟十分從容。
賀敏之斜靠在寬大的黑檀椅上,正待說話,只見殿門口已闖進幾個人來,領頭的卻是十一王爺傅臨意,手裡還拽著一個獵戶裝扮的漢子。
傅臨意大聲嚷道:“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寺監忙下去笑道:“十一王爺怎地到大理寺來了?正審案呢,王爺不妨先回府歇歇。”
傅臨意怒道:“放屁!本王難道是來玩的嗎?本王是來告狀的!”
寺監苦著臉,一時無言,賀敏之笑道:“不知十一王爺要告何人何事?”
餘光掃處,見方喻正與御史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傅臨意道:“本王告這個張阿牛,當街放狗咬死了我的雪狼犬。”
眾人皆知這位王爺是個無賴,又見他一臉憤憤,大有誓不罷休之意,心裡都為賀敏之捏了把冷汗。
賀敏之臉色不變,笑意更深了些,道:“既如此,先把這位張阿牛帶到外面候審,王爺不妨坐在殿裡休息片刻,待下官審完這樁案子,即刻就聽王爺的冤情,可好?”
傅臨意點頭答應,吩咐寺監:“快給本王搬張椅子,鋪上大毛的墊子,再倒杯好茶,你們這大理寺冷得很。”
賀敏之示意寺監照辦,一時傅臨意坐下,滿殿肅穆凝重之氣卻也大減。
馮棲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