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要在警方的監控下和匪徒對話,第二、對話的地點只能選在廣播室對外接待的玻璃窗處,我在客戶端,匪徒在服務端,中間必須隔著那層鋼化玻璃,第三……
我必須嚴格遵守警察條例,正確走位,將狙擊軌道和匪徒的弱點……暴露給狙擊手。
我同意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爭取這點時間有什麼意義,我甚至……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父母、家庭、警徽、警銜、小路的骨灰、正義的宣誓、十年的歲月、三千六百五十四道菜、純真的笑顏、熱帶雨林中繁星密佈的夜空……還有那雙如狐狸般吊起的淚眼……很多東西在我腦海裡閃過,又迅速消逝,我遊魂般,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完了監控室到廣播室的這段短短的路程。
然後,我見到了他。
我說什麼來著,哦,我想起來了:“小諾,我是警察,如果你真愛我,就為我去自首吧。”他“砰”的一聲,關上了最後的門。
我茫然。
後來看見什麼來著,我不願意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血、肉、腦漿,濺了一地,雪白的牆面染成汙濁的暗紅。我在熱窩裡見過比這更噁心的情景,但看著那張稀爛的嘴,和幾乎無法辨別形狀的臉,我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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