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掐住的第二節則是位於寰椎之下的“樞椎”。“寰”與“樞”這兩個關節作用特殊,它們比較容易受到傷害,哪怕是平日稍稍畸形地擠壓一下,都會造成寰樞關節脫離或者半脫離。而這種脫離,對於裝滿血管、幹神經和氣管的脖子來講,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被不親近的人控制著後脖頸處的一、二節頸骨接縫,可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倘若陳烙再晚半秒鐘睜開眼睛,晉鋒便會真的結束他的性命。
晉鋒的心情很糟。
反正已經足夠暴躁了——殺人是熱血沸騰的,如果迷戀享受死亡的快感,人就會徹底墮落。
或許這麼長時間以來,降臨在晉鋒身上的莫名的壓抑,早讓他渴望這一幕的到來。
陳烙敏銳地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及時睜開了眼睛……他還,不能死。
“這次我是真的打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你放我一條命,如何?“陳烙狹長的鳳眸不再如一開始那般露出諧謔而帶有調戲意味的目光,所有輕浮與敷衍紛紛沉降下來,只留下一直隱匿在其中的清冷與華彩。
晉鋒沒有說話,這大概是默許的意思,於是陳烙便繼續說下去:
“不錯,這個空間的確有古怪,而且……我在被傳送到這裡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門’的秘密。”
“門?”
“就是剛剛蕭魚在牆壁上找到的裂縫,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開啟它,它就是一扇門。”
“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你憑什麼這麼相信他?”
“這個可無可奉告,”陳烙從地上顫顫悠悠地坐起來,小心地撫著自己受傷的胸口,“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出來。”
“原因?”
“呵呵,不好意思,還是無可奉告。”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你以為我現在沒動手,你就安全了?”
“如果覺得殺了我就能找到白諾的話,你大可以試試!”話音未落,陳烙猛地握住胸前穿過琵琶骨的鐵鏈——那鐵鏈深深地嵌在他的血(亹)肉之中,可陳烙卻毫不介意,他拽住鎖頭,狠狠向外一拔,登時——血濺滿地,肉花狂飛。
他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在抬起頭的瞬間,一雙滿溢仇恨的眸子在白色的劉海後面若隱若現。
空氣中似乎還回蕩著金屬從堅硬的骨頭上面劃過的摩擦聲,這聲音簡直令人毛骨悚然。直到很久,陳烙胸前那道糜肉模糊的傷口才慢慢開始止住血流。
鐵鏈被受難者從自己的身體裡拿了出來,這代表被它貫穿的人並不接受這份懺悔。陳烙是一把丟開這折磨自己多時的玩意兒的,他的動作很輕鬆乾脆,就好像那只是一條從腰間卸下的皮帶而已。然後,他草草地,用衣服碎片給自己紮了繃帶。
他衝晉鋒露出一個勉強而倔強的笑容:“你三番兩次想要下手,卻又在最後關頭總能及時地放我一馬……晉鋒,其實你也害怕吧——萬一不小心把我給弄死了,誰還來為你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帶路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烙的挑撥意圖已經徹徹底底地暴露出來——不管他說出什麼話,他的本意,都是干擾晉鋒的視線。他已經拿捏準了晉鋒的性格,知道對方即使知道自己的意圖,也會忍不住受到這些話語的影響。
誰讓他有所顧忌,有所牽掛呢?
晉鋒只得長嘆一口氣。
“剛剛你說‘這裡是由多個子空間構成的空間’——這句話,是不是真的?”
他努力無視陳烙的挑釁——或者說是挑逗,逗弄,戲弄更加合適?——他只想從對方嘴裡聽到有用的訊息,其他的……
其他的,一概當作放屁!
“這部影片的世界由多個平行空間構成”——陳烙確實是這麼說的,而晉鋒打算拿這句話當作切入點,看能不能從他嘴裡打探出更多有用的資訊。
“你不是說,你們是故意把我和白諾分開的嗎——你知道操控門的方法?”晉鋒問道。
陳烙把一根手指抵在乾裂的唇上,擺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呀,你說的‘剛剛’,不會就是指在我被你捅出兩個大窟窿之前的那個‘剛剛’吧?”
他故意挺了挺血跡斑斑的胸膛。
“……是!“晉鋒面無表情地答道。
“當然是真的。”
陳烙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而且告訴我這個秘密的人還明確地指出,這些子空間彼此相連,又各不相交,它們的時間軸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