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驚人,此刻天下修道之人,哪個不知堂主的威名?”
“呃……有這麼傳得快嗎?”
聽他這過譽之詞,醒言覺著不可思議。不過既然聽他說出由頭,醒言也不再追問;心中一轉念,他便躬身一揖,遜謝道:
“閣下過獎。那次只不過是臨場救急;倒是剛才這事,很要謝謝二位替我解圍!”
“呀!”
見他如此恭敬,那兩人卻似慌了手腳,趕緊趨避一旁,然後忙不迭的還禮。見這倆異人如此拘禮,醒言甚是不解。不過看他們惶恐,也不便再多禮,只開口問道:
“不知兩位俠士如何稱呼?”
見醒言平常相問,那男子也肅容回答:
“俠士不敢當。在下殷鐵崖。這位是花間客、應小蝶。”
聽他說過,那應小蝶便盈盈一笑,福了一福,嚶嚶說道:
“花間客只是旁人雅稱。堂主叫我小蝶便可……”
正在這萍水相逢的三人互相對答之時,卻冷不防聽到有人厲聲喝道:
“閣下兩位是哪派高人?為何要阻我淨世教行事?”
醒言聞聲轉眼看去,發覺這說話之人,正是剛才奔在青臉人身旁的漢子。一聽此言,少年這才猛然醒悟:
剛才這場風波,絕不是什麼簡單的誤會!
又念及淨世教往日暗地裡那些不擇手段的惡事,醒言頓時就驚出一身冷汗!
正在他驚怒之時,卻聽那殷鐵崖哈哈一笑,朝那不敢走近的漢子傲然喝道:
“你這鼠輩,暗箭傷人,還敢涎臉來說什麼行事?——若問我等是何門派,你且往天上瞧!”
說罷,殷鐵崖如蒼鷹般嘯唳一聲,然後抬手朝天一指。
順著他手勢,醒言與周圍那些淨世教教徒,一齊朝天空看去——卻見那浩渺青天上,已不見了先前陰雲般的鳥陣;朵朵白雲旁,現在飄蕩著兩個大字:
“玄 靈”
乍見這樣異景,眾人全都大驚失色。
等到目力甚佳的少年仔細看過,才發現這巨碩的“玄靈”二字,正由無數只飛鳥組成;翅羽扇拍之際,便讓這兩個奇異的字兒如漾水中,隨波起伏。
“奇哉!這二人果然不是常人。”
醒言心中讚歎,頓時便起了結交之心;而那些自詡神主子民的淨世教徒,見了這樣妖異情景,卻反而不敢再興什麼念頭。畢竟,這少年郎不是妖異,自己才敢“妖人妖人”的叫喚;但若真遇上更像妖人的對手,卻反而不敢再肆意出言。
這些淨世教徒,事前不光得了重金許諾;他們那位金缽上師還信誓旦旦跟他們保證,說這少年雖然法力恐怖,但心地良善,不傷平民;所以只要他們扮作尋常模樣,就可以儘管去戕害報仇。只可惜,本就是壯著膽子而來,誰曾想還真能惹來妖怪?於是這些欺軟怕硬之徒,看到天上鳥作異字後,盡皆顧不得疼痛,一骨碌爬起來,哼哼唧唧望野而逃。
不提他們踉蹌逃跑,再說醒言,看了天上這倆字,卻絲毫沒啥驚恐;想起當年鄱陽湖上的彤雲結字,現在這情景倒讓他覺得挺親切,便問殷鐵崖:
“兩位是玄靈派的?想不到竟能驅使鳥族!”
“呣,區區小術,何足誇讚。我二人正是玄靈教門徒。”
殷鐵崖恭謹回答:
“在下不才,忝為玄靈教羽靈堂堂主。這位應小妹,正是堂中令使。”
說這話時,這位羽靈堂主一臉凝重,鄭重介紹;而他身旁那位羽靈令使應小蝶,俏靨上也是一派肅然。
“哦,這樣啊,不錯不錯!”
少年口中應答,心下卻有些疑惑,不知這二人告知自己這事時,為何要如此鄭重其事。
就在這時,醒言卻覺著眼前原本回復明亮的天光,卻忽又黯淡下來。正要再朝天上觀看,卻猛聽得前方樹林外,突然傳來數聲慘叫,聲音淒厲,狀若瀕死。
大驚之下,醒言顧不得再跟二人酬答,趕緊奔出數武,朝慘叫聲傳來之處看去——卻見林外曠野遠處,不知何時已騰起一片血色霧團,若丘若柱,如有實質,正朝自己這邊輾轉而來!
這一不停蒸騰凝聚的巨大血柱,行進雖然不算迅速,但卻有一股巨大的引力,不惟剛才逃近的淨世教徒,瞬即橫飛而起,被這血柱吸入,屍骨無存;就連還離了十數丈之遠的少年,也覺得手腳突然展動不便,如被束縛。
乍睹異景,醒言還只來得及泛泛而觀;但等他靜下心來凝目再看時,卻猛然只覺得渾身毛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