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叮咚聲,然後就見到原本黯淡暝晦的石廳門口,突然間霞光大盛。見聲影傳來,兇犁與荒挽往門口望去,見到在一片亮紫霞光中,一位霓錦絢爛、水佩風鬟的女子,正威儀無比的立在廳門旁。兩條流光溢彩的虹色綾帶,浮動飄搖在她身側兩旁,正散射著繽紛耀眼的毫光瑞氣。
見得這位神光綺麗的盛裝女子,原本從容不迫的魔洲長老,卻猛然一怔,然後心下暗暗叫苦道:
“罷了!怎麼這節骨眼兒上,她卻來了?”
心中叫苦,動作卻不敢怠慢,兇犁當即趕緊和荒挽一齊躬身施禮:
“魔洲兇犁、荒挽,恭迎魔主雲駕!”
見他們畢恭畢敬,那位紫發垂腰的美貌魔女臉上卻似笑非笑,雙目直逼兇犁問道:
“兇犁叔叔,怎麼今日我來,您都縮在這屋子裡不去接我?現在您這又是要去哪兒重新佈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說到最後,這口鼻娟挺的紫發魔女口氣已變得十分嚴厲。見她這麼說話,那位原本從容淡定、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第四天魔,忽然間面如土色,只顧在那兒吭吭哧哧,連一句完整話語都說不上來!
且不說他冷汗涔涔;再說醒言靈漪幾人,和魔族中人應付一番,便回到丹苑紫庭中休息。
約摸等到寅時之末,瞅著夜色最濃重的時候即將過去,黎明就快到來之時,醒言便和靈漪等人悄悄起來,在黑暗夜色中朝藏匿龍馬的東南綠島悄悄潛去。
這一回,也不等到綠島附近,醒言便和靈漪幾人施法早早潛入海水中,朝那綠島所在的大致方位悄悄潛去。
大約費了半柱香功夫,繞過海底好幾座礁岩,兜了一個大圈子之後,這行盜取龍馬之人才終於靠近綠島跟前。
潛隱在微微寒涼的深碧海水中,醒言朝昨日探察的那堵淡紫火牆看去,打量了良久,便與靈漪在水中相視一笑,全都在心中忖道:
“果然不出所料!”
原來,昨天看到的這堵淡紫火牆,似乎平淡無奇,但現在從夜幕中看去,卻見到那層淡紫的光焰中,隱隱流動著無數條鮮紅的光芒,互相交錯盤纏,結成一朵朵奇麗斑斕的光之花朵。
見到這樣情形,醒言反倒疑心盡去。又在水中潛伏一陣,見四處確無動靜,那龍女便破水而出,俏立在淺灘海水之中,取出龍族異寶“神月銀弓”,纖腰微擰,玉臂輕舒,將那圓瑩清激的銀弓拉到盡處,就好像一團銀光燦然的月輪;然後靈漪兒一運龍族神力,那根清冷如冰的弓弦上便在手捻之處憑空凝出一支晶瑩的光箭。
“颼……”
幾乎聽不出任何風聲,這支光箭便倏然飛向那堵奇花暗藏的火牆。
“嘭!”
只聽得一聲沉悶的撞擊,然後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魔族護牆,便霍然裂開一個大洞;那些糾結纏繞的火焰之花,遇到靈漪這支燦爛晶瑩的光箭,就彷佛雪遇沸湯,如同潮水般朝四下退捲開去。等光箭的輝芒消散,那淡紫護牆已和尋常土牆一樣,從中裂開一個大洞。
見此情景,醒言不再遲疑,趕緊招呼一聲,和雪宜瓊肜飛身出水,和靈漪彙集到一處,一起朝那空洞中飛去。
“難道這事就這麼成了?”
這晚他已籌謀一夜,認定只要破了這堵火牆,餘下之事對靈漪來說,便已是輕而易舉。
“慚愧,沒想這魔洲竟是如此疏於防備。”
見事情如此簡單,醒言倒忽覺得自己昨晚是不是太過謹慎。
只是,這想法剛一冒出,前方卻已是異變陡生!
“醒言快回!”
正落落穿過火牆光洞,醒言卻忽聽到前面靈漪一聲驚叫;聽到示警,幾乎是同一時刻,醒言便感覺到一陣赤紅炎熱的火光正鋪天蓋地的罩來。
“不好!中了圈套也!”
一見情形有異,醒言立即知道發生何事。只不過雖然事出突然,這陷阱又來得如同電光石火一般快,但醒言仍在一瞬間做出最準確有利的判斷。
“不必先逃。”
看著衝在前面的靈漪雪宜,離自己並不太遠,醒言立即運轉太華道力,準備施術將她們捲回。
只是,一等他拼力作法相救,他卻忽然覺得身上原本輕便的護身魔甲,突然間變得無比沉重;就好像冥冥中接到某種神秘的召喚,這黑魔盔甲一下子活了起來。於是剎那之間,他那渾身流轉的太華清光,突然就好像被拉進一個巨大的黑窟,充沛的道力瞬間便被吸噬得一乾二淨。於是這原本要飛身救人的道門少年,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