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百步外,列隊的人馬見狀一陣叫罵聲迭起,鼓譟不斷。
巫羨魚見時機不再,拂袖招囊收回了歸巢的玄蜂,恨恨地掃了練無邪和楊真兩人一眼,飄身飛退入煙靄深處。
北門城樓上,武令候、楊真、練無邪三人站在垛口,遙望著遠方漸漸散去的白色迷霧,裡許外大批蠻軍人馬露出了身形,足有三千之數。
楊真皺眉不解道:“這些南蠻怎麼潛入的,不是說南蠻的艦隊前夜日落時分才開赴洛水城嗎?”
練無邪哼聲道:“定是趙壽這個走狗安排人手,自昨天趁大霧從城東或城西翻山越嶺將南蠻引入北邙山下,不消說,這場怪霧也是巫門中人施法召來。”
精神萎靡的武令候一旁嘆道:“若非楊兄弟和無邪發覺得早,令候只怕就成了洛水城破的頭號罪人。”
練無邪淡淡道:“大哥知道就好。”
楊真見他們兄妹之間有所不妥,便勸慰道:“這事怪不得武兄。”
“怪不得?聽你說來,月多前大哥就給那巫羨魚迷得丟了魂兒,今日大哥在那巫女面前,連我這妹妹都不認了。”
楊真呵呵一笑,沒有接話,兩人一旁的武令候已是愧無人色,連連告罪討饒。
練無邪別頭哼了一聲算是揭過,繼而指著城下人馬道:“蠻子此番定然別有所備,南面戰報都有殭屍出陣了,指不定巫門還有些什麼鬼降邪術出手。”
武令候刻意討好練無邪道:“有無邪妹子在,任他蠻子如何厲害,也休想破我北門!”
練無邪卻不吃那一套,楊真見狀從旁插口道:“他們總不會用法術攻城吧?”
他話音剛落,城北大片平野一層還未完全散開去的淡薄白霧上,猛然土浪翻滾,在蠻軍大隊人馬前方滾滾衝擊了起來,直卷向城門方向。
先是見了神奇的鬥法之術,又見這驚天動地的來勢,北門守軍縱然平素驍勇善戰,卻也個個臉色發白,兩腿打顫,這眼前非人之法,叫人如何抵擋?
武令候目瞪口呆道:“巫門在做什麼?”
練無邪一臉冰冷肅殺,切齒道:“他們敢以法術殺傷凡俗人等,必定遭到天譴!”
楊真心中苦笑,這些巫人看來已經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他深知修真界玄門和佛門中,皆不宜輕易殺生,否則種下心魔,極易走火入魔,在天劫來臨時,更是萬劫難逃。
轟!城牆猛然一抖,一道土暴在城牆下猝然沖天而起,泥沙土石捲了一天,狂風呼嘯,將城牆上一干兵士卷的七零八落,天昏地暗,不辨東西。
連楊真和練無邪猝不及防下,也險些摔了一跤,先是一顆巨大丑陋的蛇頭呼哧著出現在城樓前,而後在滿天土塵中,那長達百丈的巨大蛇軀赫然升騰了起來。
它那龐然軀體,足有半個城門洞那麼粗大,這等怪獸只怕唯有遠古洪荒巨獸才可比擬。
武令候剛從地上爬起,一看就嚇得癱坐了回去,嘶喊道:“那是什麼?”
這巨蛇黑森森的大口中不住噴出惡臭至極的泥土氣流,沖刷著城樓,在城樓前晃動著大頭,似乎在尋找目標。
楊真看著巨蛇後方不遠的空中飄飛著一個女子,他腦海裡靈光一閃,疾呼道:“這是上古洪荒怪獸巴蛇!”
“姓楊的小子還挺有見識,奴家看你們拿什麼抵擋它,咯咯……”縱有半里之遙,巫羨魚也將楊真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吼——”一聲沉悶的吼聲挾山嶽之勢砸了下來,那巴蛇受了巫羨魚驅使,張口就噴出狂暴氣流卷向楊真諸人所在。
楊真只來得及一把抓起武令候,就在洪流一般的飆風中乘浪而退,他們附近的兵士就沒那麼走運了,在狂暴亂流中被卷得不知去向。
“大而無用,看本姑娘會會這上古巨獸有何等威風!”練無邪卻是不由分說,避開巴蛇大頭呼嘯,徑直騰空而起,迎了上去。
巴蛇大頭昏昏一擺,蛇腹雷鳴轟轟作響,猛然膨脹了起來,吞天噬地一般,大股氣流倒卷向了它的巨吻中,將城頭上的人和沙石一古腦兒捲了進去。
楊真將武令候丟得老遠,趕回城頭,發現城樓一段至少有百十數名士兵給巴蛇吞了去,看著它張狂無比的威勢,一時呼吸欲窒,心神顫慄。
“砰!”一顆血淋淋的頭顱砸在他身前垛口上,又滾落到了他腳下,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勉強能看見一雙瞪得極大、泛著無盡驚恐的眼睛,此時已經找不到半分生氣。
楊真手足痠軟,神魂一時飄飄蕩蕩,不知何處,縱然眼前昏天黑地,天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