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
“就算你要走,我也不會讓你走。”新月說,“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請來,怎麼會讓你走?”
“是你請我來的?”楚留香苦笑“用那種法子請客,我好像還沒有聽說過。”
新月眨著眼笑了。
“就因為你是個特別的人,所以我才會用那種特別法子請你。”她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又動了好奇心,誰能把你請來?”
楚留香也笑了。“不管怎麼,能找到那麼樣一個人來替你請客,也算你真有本事。”楚留香說,“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還以為是看到了一條熊。”
“他本來就叫做老熊。”
“他的舌頭是怎麼回事?”楚留香忍不住問,“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那麼樣一條大漢的舌頭割下來?”
“是他自己。”
楚留香又怔住“他自己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
“因為他生怕自己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新月淡淡的說“你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經常都有一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楚留香又貽d始在摸鼻子:“今天你找我來,也是個秘密?”
“是的。”
新月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楚留香:“直到現在為止,除了我們自己之外,絕不會有別人知道你來過這裡。”
“以後呢?”“以後?”新月的聲音也很奇怪,“以後恐怕就更沒有人知道了,連我們自已都不知道。”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一定會把這件事忘記的。”
說完了這句話,她又做了件更奇怪的事。”
她忽然拉開了衣帶,讓身上穿著的一件輕袍自肩頭滑落,讓柔和的燈光灑滿她全身。
於是楚留香又看到了她那一彎赤紅的新月。
新月落入懷中。
她的胴體柔軟光滑且溫暖。
“我只要你記住,”她在他耳邊低語“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在我心裡,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要為我去找史天王,而且明明知道這一去很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她問楚留香,“這種事你以前會不會做?”
“大概不會。”
“像今天我做的這種事,我本來也不會做的。”她柔聲說:“可是你既然能做,我為什麼不能?”
水遊蕩漾,水被上已有一層輕紗般的晨霧升起,掩末了一湖星光。
夜已將去,人也已將去。
“我見過我父親一次。”新月忽然說,“那還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叫我一個奶媽帶著我去的,現在我還記得他那時候的樣子。”
此時此刻,她忽然提起她的父母,實在是件讓人想不到的事。
楚留香本來有很多事想問她的。
──你的母親自己為什麼不去見他?他們為什麼要分手?
他還沒有問,新月又接著說:“我還記得他是個很英俊的男人,笑起來的時候樣子更好看,我實在很想要他抱一抱我。”
新月的聲音很平靜:“可是他的手一直都在握著他的劍,握得好緊好緊,嚇得我一直都不敢開口。”
“他出一直都沒有抱你?”
“他沒有。”
楚留香什麼事都不再問了。
一個流落在天涯的浪子,劍鋒上可能還帶著仇人的血,忽然看到自己親生的女兒已經長得那麼大了,那麼純潔那麼可愛,他怎麼忍心讓她為了掂記著他而終身痛苦?他怎麼能伸出他的手?
這是有情?還是無情?就讓人認為無情又何妨?
一個流落在天涯的江湖人,又有誰能瞭解他心裡的孤獨和寂寞?
他又何嘗不要別人去了解他?
晨霧如煙,往事也如煙。
“從此我就沒有再見到過他,以後我恐怕也不會再見到他了。”新月說,“我只希望你能告訴他,我一直都活得很好。”
楚留香沉默著,沉默了很久“以後我恐怕也未必能見到他。”
“是的,以後你也未必能見到他了。”新月幽幽的說,“以後你恐伯也不會再見到我。”
長江、野渡。
野渡的人,卻沒有空舟,人就像空舟一樣橫臥在渡頭邊,仰望著天上一沉悠悠的白雲。
白雲去了,還有白雲來。
人呢?
“睡在那裡的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