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拳頭,咬牙切齒,渾身發抖,而薩利姆捂著自己的褲襠疼得在床上打滾。
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明白。
阿桑氣得眼睛和臉都紅了,上去就把薩利姆從床上扯下來,像扔個麻袋一樣把他拋在地上,,也顧不得薩利姆要害上的傷勢怎樣,一頓亂踢。一邊揍他,阿桑一邊用他們才聽得懂的阿拉伯語大聲咒罵他,直到薩利姆嗷嗷哭著求饒。
阿桑這一頓暴揍是貨真價實的,直打到自己累了,才氣喘吁吁地跟慧慧說:“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你,你睡覺吧。”
可是薩利姆把這件事情記在了慧慧的身上。之前她每頓飯都是薩利姆送來,第二天慧慧從早上等到下午,直到日暮,薩利姆才一抖一抖地上來,把一小盤上面有些肉汁的粟米飯和一碗水放在關著她的房間的地板上。
慧慧看起來吃,薩利姆抓著那個盛水的小碗不給她,瞪著她,恨恨地說:“你還以為阿桑保護你?”
慧慧蹲在地上,手裡捧著那碗粟米飯說:“我怎麼會那樣想?他揍你無非是因為你不服從命令,因為你不停他的指揮,我怎麼會以為他保護我呢?”
薩利姆說:“他說的不僅僅是這個,”他笑起來,“他還跟我說,留著你可以跟對方討個好價錢。要是你也跟那個義大利女人一樣,沒人來救你,呵呵,你就歸我了,這是阿桑說的。”
慧慧扒了一口飯島嘴裡,面無表情地看著薩利姆,什麼都沒說。
薩利姆看著這個昨天把自己害得很慘的女人,看她一點兒不懼怕自己,還大口吃飯,更氣得五雷轟頂,把那一碗水都倒在地上,走的時候還給了慧慧一個大耳光。
慧慧被那傢伙扇得耳朵嗡嗡響了很久,半張臉都熱起來,疼過之後繼續吃飯。
這一天水師沒得喝了,飯總得吃完。
這不是那本旅遊雜誌上的突尼西亞。
但是無論在哪裡都得活下去。
在齊慧慧被綁到突尼西亞五天之後,得到訊息的丹尼海格在第一時間回覆了阿桑,什麼條件都可以談,但是我得見到這個女人,活的,完整的,乾淨的。
阿桑年紀不大,但已經是老手了,三十秒鐘之內,在電話可能被追蹤到之前準確傳達資訊,“你當然可以看到她,你來突尼西亞就能見到她——你一個人。”
“可以。”丹尼海格說,“我一個人去。”
“具體時間,接應地點我再通知你——我知道你是個商人,最會耍花樣……”
丹尼海格沒等到他說完,“不會的,你手裡的籌碼太重了,我不會冒風險的,但是你也別忘了我的條件。”
阿桑放下電話之前說:“我不會忘記的,水源都是你的,我也不會冒那個風險。”
“但是他答應來這裡談判,隻身一個人。”阿桑看著她,黑色的眼睛眨不眨,“他要先見到你,活的,完整的,乾淨的。你看。”他笑起來,“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聰明,也許這個買賣我會做成的。”
慧慧看著他。
“你去洗個澡吧,丹尼海格應該明天就被我的人帶到了。”
'我從來沒有對你說起過我自己'
這一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
她從窗戶往外看,覺得遠處有些深藍色的輪廓應該就是突尼西亞的地中海。
忽然鐘聲想起來,穆斯林們跪地禱告,空氣裡有低沉的起到的聲音,她想,安拉聽不聽得到?
開開門的是薩利姆,他氣哼哼地說,“走!跟我走!”
她跟著薩利姆下樓,七天來第一次離開這棟樓,坐上一輛吉普車,穿過狹窄的山石鋪就的街道和小巷,去未知的地方,她在車上時歪著頭向外看了看,看見光腳的小孩兒在街上題足球,小黑臉,白牙齒,嘎嘎笑,聲音像是小動物的一樣,她也看見小巷的上方架在兩邊老樓上的竿子晾曬著穆斯林們的袍子,帶著烤肉香料味道的風把它們吹起來,擋住一線天空,她坐在這輛瀰漫著汽油味的老舊的吉普車上,心裡忽然有小小的快活,彷彿自己不是人質,彷彿十九歲的自己在上學的路上。
他們在一個清真寺的門口停下來,薩利姆推推搡搡地帶她進去,沿著圓形穹頂的簷廊一直向裡面走,在一個房間的門口,她停下了腳步,慢慢地整理了一下頭髮。
薩利姆上來看看她,“你怎麼知道是這裡?”
她說:“氣味。”
薩利姆真的抽著鼻子嗅了嗅,然後說:“裝神弄鬼,快進去。”
他在後面推了慧慧一把,她踉蹌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