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模的聚落——各成村落十數,同方向、同村落的,絕大多數都是同一種類,只有極少數的異類。
大致看來,此處妖物多為走獸。昔日三大妖王並峙,張祿估摸著飛禽全都歸從大鵬王,走獸則歸從狻猊王,蟲豸之屬歸從於巨獵王。這支妖族既然說是狻猊王的舊部,那麼九成都是走獸,理論上也是說得通的。
山東之種,多為牛角怪——就象當日假扮人類混入臚句寺,結果被照妖鏡照現了原形的那種玩意兒——山西之種,多為體型較小的齧齒類;山南之種,則大抵是一種小型犬科動物。
牛角怪一瞧就是食草動物,另兩種食肉或者雜食動物則體型較小,用之生產比充為兵卒的作用明顯要大。張祿發現這些妖物中也有不少頂盔貫甲執兵刃的,但裝備都相對粗糙,若非警察,定是民兵。
山上的妖物就不同了,基本上屬於中大型的貓科動物——當然啦,跟地球和天垣的貓科都有所差別——根據斑紋、毛色,大概可以細分為三到四個亞種,幾乎個個執械,裝具也頗為精良。這些應該是正規軍,所以數量相對較少,也就六七萬而已。
俞飛揚說的十萬妖兵,估計也包含了所有山下的準軍事力量在內。不過在張祿看來,山下那些只能當輔兵,或者充作炮灰而已。
山上那些妖族,幾乎全民皆兵,張祿就瞧見明顯有幾個象是雌性的,一邊兒奶著孩子,腰裡竟然也佩長刀。山下的妖物則大多數都是生產者,有扛包的,有推車的,還有忙著砌磚蓋房子,或者立木搭帳篷的。山麓各有不少洞窟,有妖物進進出出,也不知道里面是倉庫呢,還是海端老和尚所說的“地下的耕地”?
找機會最好能夠鑽進去瞧一眼啊。
不過張祿終究時間有限,沒那麼多閒空讓他做社會調查,他希望能夠找到此間妖物的主將——也就是那個什麼“百變公子”——將其擒下,或許能夠探查到兩名妖王的下落。短短十天時間,眼瞧著天色將暗,這就一天過去啦,剩下九天能不能斬殺兩名妖王呢?他心裡還真沒有底。
突然間“呼”的一聲,就見山上、山下各處篝火燃起,竟然內外照若白晝——這大概就是“不夜嶺”名稱的由來吧?張祿正在仔細觀察山中建築,究竟哪個才是主殿呢?“百變公子”可能身在何方?突然間眼角一瞥,就見打正北方向迤邐而來一列妖兵。
這些妖兵的種屬與不夜嶺周邊的都迥然不同,身型巨大,就有七分象是犀牛,但又有獠牙外翻。當先一妖,穿著相對華麗,頭上插著長長的鳥羽,手中捧著一個卷軸,昂首挺胸,仿如視芸芸眾生皆如芻狗一般。張祿注意到,從山間匆匆奔下一隊貓科,遠遠地迎將上去,並且對這個犀牛怪點頭哈腰,極盡諂媚之能事。
張祿小心翼翼地飛近,他不敢去招惹領頭的犀牛——瞧不出來那傢伙究竟是什麼境界啊——卻盯上了在其身後的另一頭體型較小的犀牛,真氣吐處,已將一道意念打入那妖物腦中。
倘若要挖掘對方的意識、記憶,那就好象派了一支搜尋隊,大張旗鼓跟人腦袋裡犁地似的,除非淺嘗輒止,否則就算普通人也能立刻察覺出不對來。張祿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他只是派進去了一票“忍者”,潛伏在角落之中,遠端監控著被寄宿體的一舉一動。那妖物想些什麼,張祿探查不到,但它看到些什麼,聽到些什麼,乃至於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張祿隔著十餘丈遠,卻彷彿親身經歷一般。
就相當於在那妖物身上裝了個監視器,但這具監視器是直連其腦的,不是分別裝在眼睛和耳朵上,所以那些妖言妖語就化作了意識訊號,傳送回張祿心中。說白了,這監視器還附帶翻譯功能,使他能夠大致理解妖物的語言。
監視器一連通,首先就聽到那打頭的犀牛妖大聲喝道:“剛鬃大王調兵,還不快領我去見你家將軍麼?”
幾個貓科點頭哈腰,趕緊把一行人迎上不夜嶺。張祿始終隱著身懸浮在他們頭頂十數丈外,估計對方輕易發現不了。
原來那“百變公子”所居並非不夜嶺最高處,而在北麓的半山腰裡,貌似是將一處人類的建築遺蹟重新修補後用作帥營的——因為很明顯跟臚句寺屬於同一類建築形態,說不定過去也是家寺廟。
幾名貓科請犀牛妖入內,貌似領頭的犀牛妖對於“百變公子”竟然不肯親自出來迎接,大感不快,嘴裡一直罵罵咧咧,嘟囔個不停。張祿懸浮在建築物上方,意念流轉處,已經跟著那次一位的犀牛妖進了主殿,對方目光所及處,不禁嚇了張伯爵一大跳!
只見一人高踞殿中,盤腿坐在一張寬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