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做文章的道道,全然不瞭解文字中誇張的美感。
柳言之又不曉得該解釋。誇張手法在文人中非常流行。不誇大點,會顯得情緒不夠激昂。就失去了氣勢。
這等做法在方翡翠來的現代也非常流行。比如說小學生寫春遊的作文,都知道寫“蔚藍的天空。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如果就寫個“天空好藍好大”,馬上就會給家長老師劈死。
這天空怎麼洗,萬里看得到麼?當然是誇張手法嘛!
還有人傷春悲秋,悼念青春不在,動不動就來句“歲月如梭,十年轉眼即逝”。上英文課的時候,四五十分鐘,坐得屁股發麻。這歲月怎麼梭法啊。十年就轉個眼就沒了,誰有這麼慢的動作?
柳言之又不能同琥珀明說是用的這種手法,不然就成了誇大其實,說謊騙人了。
他只好緩緩地搖頭答道,“這文中女子尚在人世,只是久病難醫。”
琥珀一臉嚴肅的說,“既然如此,還請公子筆下留情!何必要寫這等文字,讓人誤解。”
她還從未如此與人當面如此對持。對方是個出名的大才子。旁邊都是他的粉絲,她心跳得狂快,手心都是汗水。
柳言之又是一愣,先前見到她一個大花臉。還道是個傻的。等她行禮說話等,才曉得果然是個大家出來的小姐,行動間閒雅端莊。
這會兒又見到琥珀的另外一面。沒想到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敢如此嚴詞質問他。
柳言之一個人將整個柳府鬧得天翻地覆,當然是辯才無雙。他卻不好回答琥珀的問題。
好在被打岔了,忘記了剛才悲傷的情緒。腦子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他想了想回答道,“四小姐見諒,我心傷此女子纏綿病榻多年,悲傷之下,難以自控。想來是我的不是。小生嘆息她才情無雙,卻是孤寂一人,青燈古佛之下,仙魂無所寄託。”
“敢問那女子是否是你妻妾,抑或有婚約在身?”
柳言之很是傷感,竟然無緣與方二小姐相知相識,隨意便說答道,“小生自聽她湖上高歌一詩,便認定此人,神交已久,卻未曾相談一言。此乃小生終身遺憾。”
“柳公子,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既與她素不相識,又何苦壞她名節。公子寫下此等旖旎纏綿的悼文,如叫旁的人誤解,豈不判那女子一個私下相授之過。”
柳言之雖是個狂生,卻並非是現代人,也覺得此行欠妥當。他頓時對琥珀生出好些敬重之心。
如此便深深的朝著琥珀彎腰行了個重禮。
“四小姐果真是位女中君子,此言叫小生好生慚愧。”
他將寫了一半的文章拿起,撕了個粉碎。
旁的文人們暗道可惜。大才子灑淚之作,該是何等驚天動地,卻被這小女子幾句話給活活糟蹋了。尤其是那幾個可以看懂一點點的人,對文中悽婉的字句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從柳言之手裡搶了過來,好好研究研究,回去也好沉浸在傷悲的情緒中,觸動靈感,也寫個類似的。
琥珀這才放心了,她微微一笑,側身行禮福了福道,“公子果然是個性情中人,行事好生爽利,小女子適才多有冒犯,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柔依早在一旁給柳言之磨墨,將那美美的雙手作出萬般姿態,展示了又展示,希望他能瞧上兩眼。可惜表情做給瞎子看,柳某人眼淚迷濛的,也就能稍微看見自己寫的字罷了。
這會兒琥珀幾句話,將柳言之的注意力拉扯了過去,她心裡很是嫉妒。見柳公子撕了大作,對小姑娘行禮,好生敬重的模樣,她真恨自己沒能讀懂柳公子的文字,無法插上幾句話,也好表現表現。
不過從琥珀還有柳言之的對話中,還有先前葉滿樓無意透露,柔依猜測到這個小姑娘的二姐大約是柳公子的意中人,且重病在身。
她覺得表現自己的時機到了,對柳言之溫溫柔柔的說道,“公子這等天人,得公子的賞識,那文中女子何其有幸。”
柳言之忙擺手道,“那位小姐文采比我高出喝止一籌,快快別說這等話。”
柔依一記馬屁拍在馬腿上,臉立刻紅得同個柿子似的,她不甘心的又道,“公子果真是個賢達之人。單是這份廣博的心胸,便叫小女子敬佩不已。公子情深似海,憑是任何女子都會心儀。那位方家二小姐如能得見公子,必定連病都會好上幾分。”
琥珀一陣惱火,這柔依好不曉事,夾纏不清的表現自己,也不挑個其他時間。她一心不想將姐姐和這人扯上關係,這柔依卻偏偏好似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