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翻騰躍起,雄刀七尺五尺劈斬而出,空中一片光華。雌刀如赤火靈蛇盤延纏上戟身。
寒月掌中清泓如銀光瀉地,瞬間也到胸前。
龍劍雙手疾揮,法器飛揚,三環劍、七星破,寒星萬點攝魂魄。
趙天霸凜然不懼,身子向前衝擊,口中一聲長嘯如龍吟。紫金撼天戟劈斬而下,罡風勁蕩,崩斷了雌刀赤紅靈蛇,寸寸飛落。雄刀七尺五寸齊腰而折,血濺如霧。
趙天霸撼天戟如龍蛇夭嬌,破空前刺,不顧及寒月刀芒已將補天甲護心鏡擊得粉碎,龍劍法器萬點寒星盡數射在甲上,金光飛濺。
趙天霸戟勢如龍,勢不可擋。
寒月,天煞孤星入命的血煞少年,被一擊粉碎,飛落峰崖,化作永久的寂寞。
龍劍,曾經不可一世的仙道梟雄,被一戟穿胸,死死釘在冰峰之上,凝為短暫的雕塑。是笑看天下,還是被笑,只有天知道。
趙天霸收戟,將龍劍挑上空中,他壯碩的身軀翻滾,滑出一道弧線摔落峰崖。
腰間儲物袋被勁力崩碎,散落了一地的寶物,璀璨生輝。
一戰成絕響,天下再無十二煞。
傳說,屬於趙天霸的傳說!
陸青灌了一口劣酒,嗆得不住咳嗽,粉紅色的血水跟著噴出。
乾玉劈手將琉璃瓶奪過,嗔怪道,“你從前只喝葡萄酒的,怎麼轉了性子!”
“都被你騙光了,只好喝這個。”陸青笑道,“趙天霸如此豪情之戰,當浮一大白!”
趙天霸取過瓶子對口一倒,皺眉咧嘴,“這麼劣的酒,陸青公子,你沒錢麼?”
“我被一個老傢伙騙了!”陸青苦笑,心道等一回西麗山,一定把淄光老雜毛的藏酒統統糟踐揮霍乾淨。
寒極宮損毀嚴重,已沒了巍峨恢宏的氣勢。
峰腳下的玉龍劍派修士開始陸續聚攏在峰頂殿前,冰玉打起精神命人清點人數。五百女修只剩下三百餘人,三五十客修也所剩無幾。傷者無數。
此一戰,大雪山損失慘重,百年未遇,幾乎滅頂。
玉歌反持冰劍,拖著孤晴仙子走過來,孤晴目光呆滯衣衫襤褸,頭頂焦糊一片,螓娥劍被破,看似已成廢人。
“掌教真人,弟子已將叛逆帶到,請真人發落!”
大雪山這場劫難,一半是孤晴招惹而來,連帶許多同門身死道消,加之玉雅隕落,玉歌說話時已經全身顫抖,強忍沒哭出聲來。
“……”冰玉手扶劍器,心中反覆盤繞“清理門戶”四個字,可是看著孤晴蕭索呆滯模樣,竟然想的是從小一起玩耍長大的手足之情。
一時說不出口,已是淚流滿面。
冰玉嘴唇顫抖,眸子看向陸青。乾玉和趙天霸站在遠處觀景,其他宗門的事,管不著。
“清理門戶,永絕後患!”陸青冷聲道,不容置疑。他是至尊客修,頂著這個位置,又捨命驅除大雪山外敵,自有說話的份量。“你是掌門真人,親自做。”
“……”冰玉閉了雙目,一劍向孤晴心口刺去。劍入半寸,卻心痛手軟再也刺不進去。
與在玉龍殿時不同,激憤時可痛下殺手,眼下孤晴如泥胎木塑廢人一個,竟下不去手。
“玉歌……將孤晴鎖至‘寒潭冰室’,容其殘生吧……”冰玉緩緩鬆了劍器,終於做出決定。
“放虎容易擒虎難。”陸青輕嘆一口氣,緩緩走向乾玉和趙天霸。
龍劍身上遺落東西甚多,除了幾件法器被趙天霸擊毀之外,儲物袋中的寶物悉數都在。陸青只取了那塊鐵圍山的萬年玄鐵精胎,其餘的都要冰玉收起。卻發現地上尚有一片金光閃閃的金箔。
那金箔柔軟如絲絹,卻十分堅韌。上有文字和圖樣,仔細一看竟然是龍劍想要煉製的一件法器分寸草圖和靈材劑量取捨數字,文字密密麻麻,幾番易稿,顯然已經琢磨了許久。最關鍵之處,卻讓陸青大吃一驚。
“等都天十二煞殺劫圓滿,以刀魂煉入器胎,必成神器!”
陸青萬萬想不到,煞氣凌天的十二煞少年,在真一派治下的最終命運竟然是如此。在真一派眼中,十二煞不過也是飛鳥走狗罷了。
陸青其實不知,這篇煉器秘文並非出自龍劍之手,乃是他從師父笑天雲手札中偷偷抄錄的。龍劍早已打定主意,靈材收集齊整,一俟十二煞殺劫圓滿,自己便先行藏了蹤跡將神器煉出,從此遠遁他鄉再也不受笑天雲管制。
只是人算難算過天,他自己死於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