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火光碟機散。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我接著看銷售方面的書。我希望把別人總結出來的那些智慧,儘快灌進自己腦袋裡。我希望自己能儘快成為金牌銷售員。雖然不一定馬上讓玲姐過上富人的生活,但至少不應該成為玲姐的負擔。那陣子我每個月房租1000元,手機費生活費交通費等等加起來,每個月收入少於2000元就得動存款。工作了大半年,存款沒上萬,如果3個月以內拿不下一單,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我不願意再想象了。
2003年7月16日,我寫銷售員這一段經歷時,重新翻了翻以前的讀書筆記。我發現,那陣子,我對銷售書籍有時候欣賞,有時候厭惡,更多的時候欣賞與厭惡混在一起。那些銷售書中,有大量的表格和概念,枯燥就不用說了。還有大量的軍事術語,把客戶描述成敵人,不知不覺中激起你對陌生人的仇恨。目標,情報,迂迴,掩護,波次,佔領等等,這種詞不時冒出來,帶著硝煙和血腥味。看了幾天銷售書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小故事,讓殺氣騰騰的文字稍稍鬆弛下來。我把這個故事抄在了筆記本上,也許值得在此轉述一下。
一個鄉下來的小夥子應聘做銷售員。第一天試用結束了,老闆問他今天做了幾單買賣。小夥子說:一單。老闆說:“只有一單?我們這兒可是大公司,一個銷售員一天要做20單到30單呢,你賣了多少錢?”小夥子回答:“一百萬。”老闆有點不相信,問他是怎麼賣的。小夥子說:“有個男人來買東西,我先賣給他一個小號的魚鉤,接著是中號的魚鉤,再接著是大號的魚鉤。我又賣給他小號的魚線, 接著是中號的魚線,再接著是大號的魚線。我問他上哪兒釣魚,他說海邊。我建議他買條船,他就買了條船。他說他的車拉不了,我又賣給他一輛車。”老闆說:“哇,好厲害,他開頭只是來買個魚鉤的嗎?”新來的小夥子說不是的,“他來給他老婆買衛生棉 。我對他說,他的週末算是毀了,他應該去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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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小笑話,但這是個能鼓舞我這種銷售新手的笑話。在不久後到來的四處碰壁的日子裡,在我陷入無人救援的絕境時,我就會想起這個笑話,從這個笑話中吸取力量。
半夜裡,粘糊小妹打來電話,說她已經拿下了第一單。她大罵她請的那個紅臉漢子心黑,把價壓到了底線。扣除這天晚上的火鍋錢後,她不賠不賺,白乾。我認為她還是賺了經驗,還有開張的心情。她說那倒也是。她問我準備什麼時候出馬。我說要等我把這幾本書看完。她說你看吧看吧,看完了別忘了把書煮熟吃掉。我笑了笑,說不至於吧,有你這樣的搭檔,就算賺不著錢,譚魚頭還是有得吃的。她又砰地一聲掛上了電話。我楞了楞,撥通了她的手機,她好像忘掉了剛才砸電話的事,不停地笑。我們約好下個星期見面。
星期四,我給林秘書打電話,說帶她去找常四段。林秘書很高興,說她下班後就去棋院,要我先去棋院裡等她。我下午早早就去了棋院。能在銷售員的事公佈之後再幫林秘書找圍棋老師,這讓我感覺很好。
走到棋院方形大樓背後,我看見樓頂上站著幾個工人,用繩子拴著電纜往上吊著,三樓窗戶裡探出一些腦袋不停地喊叫,樓下還有幾個工人在挖溝。這些工人都穿著黃馬甲,黃馬甲上印有“XX通訊公司工程部”幾個紅字。XX通訊公司正是我所在的公司,但我一看施工現場,就知道他們不是本公司的。一定是某個有關係的包工頭,以公司的名義攬了活。我有點埋怨自己太不敏感了,這麼熟的地方,沒來打聽一下。這筆業務可能是早就敲定了的,但也可能是我得知自己要做銷售員之後才開始談的。那可是大螢幕轉播專用的電纜,不是小單。
見了常四段,我才知道那條電纜是通向一家茶藝館的。有個佛山人在附近租了一個大廳,平時做茶藝,有棋賽時,打算請國家隊的高段棋手來講解,收門票。通訊單子是怎麼回事,常四段不清楚。過了幾個月後我才知道,做那個單子的銷售員果然把單子轉給了一個包工頭,包工頭用淘汰的電纜冒充優質電纜。一場官司下來,銷售員被大大罰了一筆款。
我和常四段正聊著,林秘書來了。我作過介紹後,他倆聊了幾句。我發現他倆的瞳孔在放大,目光在對撞,空氣中有靜電火花的噼啪微響。我相信,我目睹了一場愛情的誕生。我相信,她一眼就看出了一個男人的孤獨與純粹,他一眼就看出了一個女人的寂寞與渴望。
週末,我很想念玲姐。拿一句歌詞來說:想念突然襲擊了我。我撥通了玲姐的電話,玲姐問我怎麼不說話,她說:“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