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劍悠然自得地站在路旁,看著歐鵬。歐鵬摸了摸下巴,又揉了揉鼻子,領著厲劍穿過馬路,進入一個看上去挺不錯的小區,到了一高層,上了電梯,按了二十八層。
電梯間裡,歐鵬靠在壁上,轉過頭看著厲劍,慢慢地臉上洋溢位笑意,笑意越來越濃。
歐鵬笑了,厲劍的臉卻跟著板了起來。歐鵬的笑容很愉悅,但是非常刺眼。
到了地方,歐鵬按了某一家的門鈴,門開了後,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開了門,笑眯眯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厲劍進門一看,普通的四居室的樣子,只不過不像是人家住的,因為客廳裡有一張大大的圓桌,餐廳也有。走兩步一看,每一個居室都是飯店的包廂裝扮。
歐鵬似乎挺熟絡,問小姑娘今天的菜式是什麼,小姑娘說賣個關子。兩人份是吧,待會兒上菜就知道了。
厲劍納悶著,走進了一間臥室──哦,不,包廂。一張不大的餐桌,兩把椅子對面放著,桌子靠在窗旁,從窗子往外看,就是湘江以及江對面的嶽麓山了。厲劍坐在左手,繼續看著外頭。天色還早,還可見沿江大道上擁堵的車輛,可見江中採砂船和大大小小的船隻,可見河對岸嶽麓山隱隱綽綽,一絲夕陽血一般的掙扎著不肯消去,遠處,似有薄霧繚繞著。
歐鵬把窗子推開,輕風拂面,房子裡頓時清爽起來。歐鵬笑著把小姑娘端上來的茶推到厲劍手邊,說:“這是個私家菜館,六個桌,需要預定。這個包廂最俏,因為風景好吧。然後這邊的主廚脾氣蠻大,你不能點菜。他做什麼,你就得吃什麼。有意見的話,以後就不歡迎了……希望你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不過不對胃口也沒關係,我們就當吃情調,吃不飽,待會兒出去吃夜宵。”
厲劍轉過頭看歐鵬,皺著眉頭:“其實會很貴吧,用不著這麼破費。”
歐鵬繼續笑:“不是價錢的問題,是誠意的問題。我提早兩個星期訂了這地方……如果今天請不動大駕,我就打算轉身把我老闆請過來……呵呵,其實我也難得來一下……”
小姑娘又走了進來,送上兩個碟子,一碟水煮花生米,一疊酸蘿蔔,出去前,小姑娘把靠牆的音響開啟,一種奇怪的樂器演奏的音樂流瀉出來。
“那個是曼陀林。”歐鵬看著凝神靜聽的歐鵬笑著低聲說:“這個老闆喜歡,呃,玩弄風雅或者氣質什麼的……每個房間都有音響,但是絕對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或者別的分神的東西。他說美食就好像音樂一樣,必須要仔細品嚐,才不會辜負他的手藝。所以他到處找冷門的樂器演奏的音樂。然後偶爾,他也會賣弄一下他的高雅和學問……”
厲劍慢慢地品著茶,看著歐鵬的笑容,覺得更加刺眼,心中愈發不爽,說:“你這樣總是笑著,不累嗎?”
“哦?”歐鵬笑容更加展開,以至於讓厲劍都有些擔心,再這樣笑下去的話,歐鵬的臉不知道會不會被笑容炸碎。歐鵬又開始摸下巴,點點頭:“其實要保持笑容是挺累的。但是有什麼辦法?碰到領導要笑吧,笑得不夠諂媚,領導會不開心的。碰到同事要笑吧,笑得不夠誠懇,同事會背後踩你的。碰到來辦事的人也要笑吧,笑得不夠和藹,人家會說你們這些靠納稅人養活的家夥,比主人還要神氣……其實是挺累的。但是今天我笑,不累,一點都不累。”
小姑娘進門,送上了一盤水果。挺小的一盤子,水果式樣挺多,最囧的是,水果盤是西式色拉的模樣。厲劍問:“這個,是西餐嗎?”
歐鵬終於收斂了笑容,滿頭黑線:“我沒有在這裡吃過西餐……他一貫做中餐的……切,傲嬌得沒譜了是不是?”
厲劍拿叉子叉了塊蘋果,嗯,香脆甜美,略帶了點酸,很不錯。他眼皮一抬,就看到歐鵬正在吃一黃桃,眼睛眯了一下,似乎被酸到。不過很快,歐鵬的眉眼展開,露出陶醉的表情。
“能否請問一下,今天怎麼就不累了?就坐車那會兒你消停了一下……”
“啊,坐車那會兒其實我也挺想笑的。不過太驚險了,沒來得及笑。哥們,呵呵……我說出來哥們可不要發飆。”
厲劍陰沈著臉:“說說看。我儘量。”
“是這樣。哥們很喜感,所以我總是忍不住要笑……還記得那天你救我一命,記得嗎?”
厲劍覺得自己的臉上開始發熱了。
“啊,”歐鵬盯著厲劍的臉,連聲音都帶上了笑意:“那個且不說。嗯,頭兩天我們科室幾個人在聊天……女孩子說討厭,總是要穿制服。男士們就說確實討厭,穿制服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