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自己悲壯地昏過去,又奇蹟地醒過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向四歲的小屁孩討饒,真他媽的丟臉丟到大西洋了,以致後來周軍笑著一提到這碼子事,孫樂即刻翻臉暴走。
周軍接到大陸的報喜電話時,正在上海市中心——劉衛林的豪宅裡,為了太子爺的事起爭執。
“小軍,忍一時風平浪靜的道理還要我再說??”劉衛林這次好象真的火了,手上握的杯子狠狠往茶几上一撞,“現在你連省廳的人也想做掉,算是膽大包天,還是向我示威??啊!!”
“忍一時風平浪靜——這我當然懂。”周軍隨意拍了拍毛衣的胸襟,甩去了濺到的水珠,“但是我更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他投向劉衛林的目光,冷靜中閃過一絲戲謔,“什麼時候,劉公子也要小心翼翼的夾緊尾巴做人了??”
“你知道的還不算遲,我自然也有搞不定的事,怎麼?後悔跟我上了同一條船??”
周軍微笑著沉默,不置可否。
手機適時響起,他起身走到露臺上接電話。
劉衛林陰著臉,心中有個念頭象雨後的春筍,不經意中就冒出個尖兒:或許,該換一個聽話的小二子了……
“劉哥,今個我看就議到這兒吧,有急事得馬上趕回去。”返回屋裡的周軍,聲音輕快中帶點急切,“你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或者,等他老頭子退下來再動手?!”這句話,明顯的是在讓步。
劉衛林一楞過後跟著一笑,“是不是小情人狀況好轉,你樂得放水?”
周軍明白自己的事,他有眼線,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也沒啥好否認的。
裝作沒聽出他的嘲弄,周軍坦然地說,“是啊,他醒了,醫院叫我回去付醫療費。怕他一不小心溜號,找不著冤大頭買單呢!”
很多年過後,每當周軍憶起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總是從孫樂那句雖然有著孩子氣的彆扭,卻讓他心跳不已的話開始的。
“怎麼,捨得醒過來了??”他的視線膠著在那張依舊蒼白,卻有了生氣的臉,眼睛瞪得眼皮發酸,也不想、不敢眨一下,怕只一剎,他的小樂又會沉沉地睡去。
孫樂也不逃避的看著他,嘴唇咬出了鮮豔的色澤,“我醒了,是因為想著還沒有罵還你呢!”
他的聲音很微弱,可傳到周軍的耳朵裡,卻似高音喇叭放大過的震耳欲聾,蓋住了周圍的一切響聲。
恍惚中,他聽見自己的心在說著:
“小樂,讓我們談場戀愛吧,我想好好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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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畢竟有年輕的好,孫樂的身體恢復得出乎意料的快。才一個星期多,就能下床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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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軍跑醫院的勤快勁兒,卻不如昏迷時期那麼高漲,大陸有意無意間問起他原因。
“等他準備好吧,反正我也不急。”t
“怎麼?想著天長地久??”大陸近來以調侃周軍為樂,誰讓戀愛中的人好欺負呢。
“我們這種人談什麼天長地久……只要覺著每一天都沒有白活,死到臨頭能不留遺憾,便是賺足了。”周軍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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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那就趁你還沒死,好好對人家,爭取多賺點。我命令你,從今天起每天必須來報道一次,解放我回家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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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樂雖然神經大條,但也隱約覺察到,自己的這一病,使得他和周軍之間,似乎起了某種變化。
不知從哪天起,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每晚都會準時出現在他的病床前。
一開始,孫樂傻乎乎的裝睡。當溫熱的手掌輕柔地貼上他的面頰時,躲藏在被子底下的身軀繃得緊緊的,甚至不敢正常的呼吸。
然而,更讓人心悸的,是他修剪得異常乾淨的手指,停留在肉嘟嘟的耳垂上不願放開,捏著銀色的耳釘一圈圈打轉。
孫樂心中一聲哀嘆,血液急速向一處湧去,身體的某個部位變化顯著,“靠!還當老子植物人呢!!”
他的雙手發緊地抓住床單,暗自決定要是周軍再這樣子“挑逗”,自己就索性叫出聲,哼!不就是幹嘛,WHO怕WHO啊?!!
周軍滿意地看著床上的人,臉色逐漸潮紅,嘴唇用力抿牢,緊閉的眼皮帶著睫毛顫巍巍地抖動,顯然,快要擋不住——露出裝睡的馬腳。
“小樂,晚安!”他及時收手,輕笑著在紅得能滴出血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