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心裡一陣陣發酸。
家??世界這麼大,哪裡是他的家啊??
夜幕緩緩拉下,孫樂上了床,一邊櫃子上的豬頭抱枕,還穩當地維持著他走那天的模樣。
他抓過抱枕,摟在懷裡,“周軍,你要是待會兒回不來,就等著被我掐死,媽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直直地盯著門後的掛鐘,視線象是纏繞住了,怎麼也移不開。
時針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的心也一點一點向上提,快到嗓子眼,就要剋制不住蹦出來的那一剎,手機聲轟然在耳邊炸開,響了幾下,又突兀地停了。
孫樂知道,這是人已送到樓下的暗號。
他起床,光著腳出去,夏日的天,很早就放亮了,五彩的朝霞已在天際蔚然,他就著清晨的陽光,摁下電子鎖的開關。
窩在客廳的沙發上,腦中的意識也一點一滴地被抽離,心臟彷彿狠狠被人捏了一把,張大嘴連呼吸都困難,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被玄關處傳來的很細微的敲門聲驚醒。
他起身,雙腳象不會走路似的絆了一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去開了門。
周軍!周軍!周軍!!!……
心裡瘋狂地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卻怎麼也衝不出口。
渾身的力氣象被抽掉了一樣,快要癱倒在地。
門輕輕地關上,掩著雙眼的手被人拉下,壓迫感越來越重,屬於某人的鼻息漸漸噴到男孩的臉上。
旋即,溫熱的物體貼上他的額頭,鼻尖對著鼻尖,連心跳都震耳欲聾的響。
然後,四片唇就這樣靜靜地貼合在一起。
慢慢的,舌尖交替地沿著對方的唇線細細舔弄,直到彼此都夠了,才就著嘴唇和牙齒的交合處互相頂了進去。
那一刻,孫樂覺得,就是自己馬上死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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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寫了大崔他們劫囚的那場戲的,不過刪了,總覺影響不太好。(大家就想象一下吧,一前一後兩部豐田陸地巡洋艦有技巧地伏擊,劇烈碰撞,然後有AK槍、有噴火器…………完事後丟一輛車在現場,乘另一輛車潛逃,在警方封鎖通緝車號前,再換一輛事先備好的商務車走高速入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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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火熱的吻著,直到生理上起了某種反應,他才一下子從周軍懷裡掙脫開,似乎剛想起來,便仔仔細細地,一個地方都不落地將對方巡視個透。
有些凌亂的頭髮長了許多,鬢角都快蓋住耳朵,一直帶著裝斯文的銀色細框眼鏡估計早就沒了,因為看他挺直的鼻樑上有道很深的疤,顏色發黯,象有段時間的老傷。
儘管是七月流火的日子,他卻裹著件夾克,拉鍊還拉得很高,這樣的裝束肯定熱得夠戧,怪不得孫樂攀著他背部的時候,手心一片潮溼。
少年抬起雙手,微微哆嗦地拽著那個小小的拉鍊頭,大概出於緊張的緣故,扯了兩下,沒拉開,手也竟然滑脫。
聽著他急促的呼吸,周軍自己脫了外套,露出白色短袖襯衫,以及上面斑駁的血跡。
而最觸目揪心的,是他裸露的肌膚上,那深淺不一的傷痕,滿目皆是毆打的印記,甚至舊的已被新的覆蓋。
脖子上明顯是被木棍戳傷,很大一塊麵積的淤血;手臂上是斑斑點點的灼焦,象被人用菸頭鑽燙的;手腕由於長期戴著鐐銬,有一圈的表皮已經磨得破爛不堪,周圍腫了一片,青紫發黑。
孫樂不忍再看,埋頭伏在他的肩胛上,無聲而激烈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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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軍用手撫摩著男孩的後腦勺,一下一下,很溫柔。他感覺自己想笑,可臉上的肌肉卻只會神經性的抽動,眼睛酸澀地半吊著,撐不開也合不了。
可能是兩人都覺著這樣靜謐的氛圍很好,也可能是身心倦累得連話也說不動,從相互扶持著進了浴室,到彼此赤裸地倒在床上,始終沒有言語的交流。
周軍放鬆地面朝下趴著,結實的後背處處可見皮帶和棍棒抽打過的累累痕跡,大腿靠近膝蓋關節的上方,也有幾處青紫,腳踝上同樣有圈腫脹的淤痕,想來收監的時候,除了手銬,還上了腳銬吧。
孫樂用嘴唇一處處地觸著他的傷口,周軍的身體開始輕微顫動,心卻一點一點安定,彷彿溫熱溼潤的唇是落在了心上,將心靈的傷口舔平、煨燙,不管曾經傷有多深、心有多痛,只要這一次溫柔的撫摸,便能填平所有的鴻溝,彼此緊貼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