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了宋代逐漸復甦為江南文化中心。明華兩代,尤其是明代,是十里秦淮的鼎盛時期,明末華初,秦淮名妓的事蹟更是膾炙人口。金粉樓臺,鱗次櫛比;畫舫凌波,槳聲燈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的美景奇觀。
秦淮河畔,繡樓林立,美人如畫,或歌或舞,無不牽動著天下風流才子拳拳之心。
朱雀橋旁,媚香樓中,憑欄臨水,家喻戶曉的當紅歌姬卞絮鼓琴唱曲:
輕風淡麗繡簾垂,婀娜簾開花亦隨。春草先籠紅芍藥,雕欄多分白棠梨。黃鸝夢化原無曉,杜宇聲消不枝。楊柳楊花皆可恨,相思無奈雨絲絲。
琴音悠揚,歌聲清脆,聞之讓人神迷,沉浸其中彷彿漂浮雲間,如夢如幻,似痴若醉。
賈寶玉同冷二郎、賈芸、方褚、杜賀、公孫霸圍桌而坐,無不聽得神遊太虛,深深迷醉。
賈寶玉來金陵,自然第一天就要接見在此展勢力的賈芸和方褚,而金陵城內最適合聚會宴飲的勝地自然要屬秦淮河畔林立的歌姬繡樓。
賈芸一邊搖頭晃腦聽一回琴曲,一邊湊在賈寶玉耳邊稟道:“這些日子我們謹遵黃先生的吩咐,暫且按兵不動,只派地下黨挖出金陵最大的兩股勢力吳家和張家之間的恩怨,我們見縫插針,從中挑撥,如今頗有成效,物價和張家已斗的不可開交,眼看便要展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另外,我又頻繁走訪應天府,自府尹以下皆以打點妥當,儘量拖延官府插手吳張兩家相鬥的時間,以至於事態愈演愈烈,不日便或可達到我們期望見到的結果了。”
賈芸說的輕描淡寫,卻不知這其中花了他多少心思,光是打點官府,銀子花的如流水一般不說,即便是一層一層打通,將銀子送去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吳張兩家和睦相處已經多年,憑些往日舊怨,見縫插針挑撥得他們反目那又更不容易了,這裡其中所花的心思賈芸自不會詳說,賈寶玉心裡自然明白。
“這黃先生也不知出的是什麼法子,光叫賈芸這廝忙活,卻偏沒我什麼事,這些日子可把我閒的淡出鳥來。”自來金陵之後,用的多是詭計,從也沒有生過實打實的衝突,方褚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對此頗有些怨言,賈芸話音才落,他早已甕聲甕氣的在賈寶玉面前起牢騷。
賈芸笑道:“黑漢你急什麼,待吳張兩家斗的差不多了,自然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杜賀的身形與方褚差不多,一直有意與方褚分個高下,這次來了金陵,怎能錯過機會,早已大吼起來道:“你若閒了,便與我鬥幾百回合怎樣?素聽眾兄弟說你武藝了得,卻不知抵不抵的住我手中砍刀?”
方褚一聽,早已暴跳如雷,聲如洪鐘般嚷道:“怕你怎的?你是好樣的,俺們現在就出去廝打,輸了的是龜蛋。”
這兩人同樣是黑熊一般身子,同樣是炸雷一般脾性,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冷二郎一向事不關己素不多事,公孫霸好武如命,倒想看看他們的武藝,也不多話。只有賈芸急忙攔住他們,勸道:“教父在此,你們兩個莽漢休得無禮。”
不過光憑賈芸哪裡勸的住,二人拉扯在一起,便要出去相鬥。賈芸急了,忙去拍醒沉醉在歌曲之中的賈寶玉,說道:“這兩個莽漢攪在一起,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事來,二爺怎不管一管?”
此時賈寶玉一門心思都沉浸在卞絮琴音歌聲之中,心裡納悶:“怎的這金陵的歌姬我看起來如此眼熟,倒像是在京城見過似的。”
卞絮正當妙齡,身段婀娜風流,眼波嫵媚動人,一顰一笑,豔美無比,總讓賈寶玉覺得十分眼熟,正沉吟疑惑之時,卻被杜賀方褚這兩個莽漢鬧醒。
“你們做什麼?如此雅音妙曲,卻被你兩個俗漢給玷汙了,出去門外守著,不許生事,若再聽到你們半分聲響,罰你們一個月不許喝酒。”壯士豈可無酒,賈寶玉這招正好點中杜賀方褚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漢要害,嚇得忙閉了嘴,乖乖出去,安安靜靜守在門外。
此時卞絮一曲已罷,按琴止歌,不覺向賈寶玉多看了幾眼。
賈寶玉只覺餘音繞樑,不絕如縷,再細品歌中詞句,不覺嘆道:“此曲柔腸百轉,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道盡千般柔情,萬般情思,想來應是一女子所作。”
見客之時,一向端莊淑靜,嫵媚溫柔的卞絮,聞此言竟動容失魂,“叮鈴鈴”一陣琴響,是她纖纖玉指一時無措撥弄得琴絃亂顫。
秦淮歌姬,大多琴棋畫樣樣精通,其才氣竟不比名流才子差。許多名妓在秦淮河畔都有自己的繡樓,臨河會客,或撫琴唱曲,或笙歌曼舞,或吟詩作畫,盡是風流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