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霧裡看花,不真不切,縹緲虛幻,讓人只覺天旋地轉,憑虛御風。
冷二郎心情極冷極淡,美景在前也並無多大反應,至於方褚杜賀公孫霸幾個血氣硬漢,對這些似水柔情般的景緻也不大有感觸,他們反倒對夜夜聚飲的喧鬧酒肆憧憬不已,整個心都早已飄到那處喧鬧之中了。他們對秦淮美景的無動於衷,賈寶玉並不覺得奇怪,只是一路上見賈芸心不在焉,卻有些納悶了。
賈寶玉問道:“你在想什麼,怎麼自從出了媚香樓,便一路都心不在焉?”
見二爺下問,賈芸便有天大的心事也只得放一放,忙回神恭敬道:“不知二爺方才有沒有注意到通判家潘公子身旁,那長得賊眉鼠眼的華服青年?”
賈寶玉低頭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不過看他那樣子應該是通判公子的一個小跟班罷了。怎麼,他有何不妥?”
賈芸道:“我見他有些眼熟,一時沒想起是誰,方才一路琢磨,此時方想起來。二爺你猜這人是誰?原來是金陵城另一方勢力,柳芳怡柳老爺子家的公子柳車兒。”
賈寶玉理事之道,在於用人,而不在於事必躬親,通常只抓大放小,負責制定方向和策略,具體瑣事他一般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從不過問具體過程,只要知道一個結果就行了。金陵之事,已盡皆交給黃和賈芸等主持,他只需掌握個大方向,其他細節並不瞭解。金陵兩個最大的勢力吳家和張家他有所瞭解,至於這個柳家卻不甚清楚。
賈芸跟二爺日久,對此深知不已,忙又接著道:“這柳家乃是除吳家和張家之外的另一些大勢力之一,若是吳張兩家倒臺,他也能從中得不少利益。”
“哦?這麼說他家的公子和通判家公子攪和在一起,事情就有些蹊蹺了。”賈寶玉很快就點出了其中要害。
賈芸道:“二爺英明,我正覺得此事不簡單,恐怕是柳家勾結官府有所圖謀。”
賈寶玉點頭沉吟道:“既如此,你派地下黨嚴密關注。”
賈芸道:“我省的。”
賈芸既然上了心,賈寶玉自不用過多操心,不再多言,繼續扭頭去欣賞秦淮河美景。
又行了一段路,眨眼便至烏衣巷前,賈寶玉本欲打了賈芸等,自回家去,卻忽被公孫霸攔住,使了個眼色,附在耳邊低聲道:“有人跟著我們。”
沒想到才來金陵第一天自己就被人盯上了,賈寶玉倒有些意外,點了點頭道:“我繼續往前走,轉幾圈再折回來,你們把他們打了,查清了來頭再來回報。”說著,賈寶玉便領著賈芸冷二郎繼續往前走,公孫霸、方褚、杜賀留
下來解決後面的尾巴。
在秦淮河又轉了幾圈,尾巴已經解決,公孫霸尋了來回報:“是媚香樓前遇到的那個通判公子手下。”
原來是他,想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這是要把自己的底細打探清楚了,好下手呢。不過是愛爭風吃醋的紈絝,賈寶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笑而不言,只吩咐眾人散去,自己也回了烏衣巷的宅子。
賈寶玉方至後院,守門的婆子早已迎了出來,說道:“阿彌陀佛,爺總算回來了,姑娘們到處尋你不著,急的什麼似的,只拿我們撒氣,怪我們沒叮囑二爺早些兒回來,我們也不敢回嘴,只盼二爺儘早回來才好,既回來了,我們也安生了。”
原來賈寶玉被丫鬟們趕出來之後,又去看了看寶姐姐和林妹妹,沒再回去同丫鬟們說一聲便直接出去了,至晚方回,可是把他房裡的這些個嬌滴滴的俏丫鬟給著急壞了。
“二爺你可回來了。”
賈寶玉方一進門,正在屋裡急的團團轉的襲人、麝月、秋紋、晴雯、金釧兒、惠香等丫鬟們見了,呼啦啦一陣亂響便圍了上來,不停的噓寒問暖,好像出去這半日就會把二爺餓壞了,累垮了,又滿眼關切的朝他打量個不停,生怕這麼會子功夫,二爺出去會有些什麼閃失。
賈寶玉苦笑不得道:“我可沒有你們想的這麼嬌嫩,這麼會子功夫就能少了塊肉不成?”
襲人等嗔道:“咱們初來金陵,人生地不熟的,比不得京城,你自小兒光慣了,自然沒什麼,在這兒連路都認不全,聽說你身邊連個人都沒帶,怎的能叫我們不擔心?”
眾美婢們還嗔帶怨的溫言細語,總叫他難以消受,賈寶玉暗爽的同時,卻是一臉沒心沒肺笑道:“我這麼大個人難道還能被人拐去不成?”
看著他這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眾美婢直氣的牙癢癢,有時候真恨不得狠狠給他幾拳,踢他幾腳才解氣,但又捨不得,一個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