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呀,舞會都要開始了你就聽媽的話,快點把衣服換上吧……”
他依然一動不動。
蘇薇苦著一張臉,繼續勸說,“你看你身上髒兮兮,萬一被別人看到多不好呀。”
易展川仍然不為所動,冷眼旁觀低下的人群交談嬉笑,彷彿一切與他沒有絲毫關係,深沉的眼睛讓人無法看清其中的情緒。忽然,有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映入瞳孔。他猛然眯眼,仔細盯住那抹纖細的身影打量。片刻之後,黑眸驀地浮起滔天驚怒,臉色陰冷嚇人。
蘇薇見兒子終於有反應,以為他終於聽進自己的一番勸告,拿起衣服上前。下一刻,她立即被兒子冷麵寒鐵的樣子嚇住,剛準備要表揚他“聽話”的言語全部卡在喉嚨裡。他、他這又是怎麼了……她剛才好像沒說錯話吧……
直到房間迴盪起一道響亮的摔門聲,蘇薇才恍然回神,拿起衣服匆忙追了出去,呼喊兒子,“小川,你衣服還沒換呀!”
易展川行走快速的步伐已經趨近奔跑,面色陰沉,剛毅的輪廓線條緊繃,深邃的眼眸恍若濃濃的黑霧般陰霾沉重。她怎麼會在這裡!?還是和斐項一起出現!!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墅裡過往的傭人看見來勢洶洶的少爺,不僅衣衫略微凌亂,布料上更有明顯汙痕,頓時心生不妙,紛紛避退三尺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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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幫你拿杯果汁,你去旁邊坐一會,好嗎?”斐項溫柔地詢問她。
梁閣影點點頭,斐項便走開了。然後,她走到舞池一旁的休息椅位上,剛準備坐下。倏地,一道巨大的猛力擒住她的手腕,野蠻粗魯地將她硬生生拽離休息位。
莫名的突襲讓梁閣影心跳瞬間蹦到心口,驚呼欲要衝口而出。下一秒,她聞到熟悉的氣息、看到他冷漠的背影,尖叫戛然止住卡在喉嚨,緊張戒備的身體也堪堪奄下,乖乖任對方拽著自己離開,不過心臟依然悸動的厲害。他真的也來參加舞會了……
易展川悄聲無息將梁閣影從舞池帶走,完全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關注;沒有人發現易書記已經現身,並且帶走了場上的一位佳人。
暗處。斐項淡淡注視他們遠離的背影,十分優雅的放下手中的飲料,轉身走進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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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展川一路粗魯地將她拽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砰一聲摔上房門,隔絕外面的一切事物。
梁閣影來不及思考易展川為什麼對別墅的結構如此熟悉,為什麼途中看見他的傭人都會對他畢恭畢敬,甚至為什麼他會明目張膽將她帶進“別人”家的房間……
易展川努力抑制下瀕臨爆發邊緣的怒意,可是所有的努力在看清她一身性感美豔的裝扮的那一刻,統統消失!
他猛地將她的身體壓上門板,低聲吼道:“你來這裡幹什麼!”巨大的音量震得梁閣影的耳膜隱隱作痛,她想要罵他,見他一臉惱怒,開口又改成,“斐項參加舞會沒有女伴,所以請我幫忙……”
易展川惡狠狠的瞪他,粗重的鼻息重重噴上她的臉,黑眸中的洶湧怒意令她忍不住縮縮肩,小聲辯解:“我和他只是單純的朋友而已……我不知道你也會來參加舞會……”其實,說這話梁閣影自己都有點心虛,誰叫她以前氣勢磅礴對他說喜歡斐項……不過她真的不知道他會參加舞會呀,如果知道的話,她可能就不會答應斐項的邀請了吧,可能吧……
不過話說回來,男士參加舞會要攜伴參加,那易展川又是帶誰一起來參加?他都帶別人來了,她幹嘛不能陪斐項來啊!
易展川的表情越發兇惡,滔天怒意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消淡,冷峻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該死的,她的意思是因為不知道他會出現,所以才和斐項一起參加舞會?
“你膽子真大啊,居然敢揹著我和其他男人斯混?”易展川陰沉道,高大的身軀貼上她的柔軟,大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抬起,銳利如刀刃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裡。
梁閣影忍不住打個寒顫,不敢凝視他陰鷙的眼,不滿的小聲嘀咕,“你還不是一樣和別的女人斯混……”
耳尖聽到她的話,他猛地眯起眼,剛要厲聲否決她的胡亂栽髒。倏地又想起什麼,薄唇立刻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她是和斐項一道來易家,可斐項最多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他怎麼可能會參加這種政治性質的社交活動。是誰?是誰邀請了斐項?
答案不言而喻,擁有如此權利的當然是這場照舞會的舉辦人,是易家的主人,亦是他的父親易康睿。
原來父親早已洞悉他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