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聽著大太太的話，也點了點頭，四姨娘又坐了會兒，實在是有些侷促，便起身告辭了，陪著大太太和大老爺又閒聊了幾句，錦瑟也起身走出了主屋。
“我說你也鬧夠了吧。”主屋裡現在只剩大老爺和大太太二人，大老爺劈頭蓋臉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大太太先是愣了下，繼而不明所以的問：“老爺是說的什麼？”
“自然是晏菲的事，你我都清楚，她本來就不是大戶人家出身，性子自然是暴躁些，我也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不允許她隨意出院子，但這也過去一兩個月了，該對人寬厚些了罷。”
大太太靜靜地聽著大老爺說完這一段，心裡這才明白，敢情大老爺是為了四姨娘在訓她呢。
“老爺這是在袒護四姨太？”
“這哪裡是袒護，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我若是袒護的話，我會由著你關她那麼久嗎？剛剛她的樣子你也見著了，和以前比實在是懂禮了不少。她好歹也是個姨娘，剛剛七兒也在，在小輩面前你也不給她面子，這讓她心裡如何想。”大老爺不自覺的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大太太冷哼一聲，“老爺怕是被矇在鼓裡出不來呢。”
“什麼意思？”大老爺眉毛一挑，以為大太太又在吃醋，說起來他和大太太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大太太什麼都好，心狠手辣之類的他也覺得正常，但她卻總是胡亂的吃醋。
“如果我說母親的死和四姨太有關係，老爺您還會這樣袒護四姨娘嗎？”大太太輕描淡寫的丟擲這一句話。
“什麼？”大老爺驚訝得站起了身，連帶著身旁的案几也被撞到，案几邊沿的茶盞立馬掉落下來，碎了一地。
“大老爺、大太太。”傅媽在外邊聽著屋裡的響聲，立馬跑了進來，見得大老爺站在椅子旁，身邊都是茶盞的碎片。
“沒你的事，出去。”大老爺手一揮把傅媽趕了出去。
“你給我仔細說說。”大老爺坐到大太太身邊，語氣盡量的平靜，但手卻是有些微微顫抖。
他之前都沒有懷疑過母親的死，畢竟那幾日他都不在府裡，大家之後與他說的情況也只是很合理的，母親本來就年事已高，他不見了，蘇府又落難，母親一下子氣急攻心去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這會兒素茹說的話卻是沒來由的讓他心裡一個咯噔。
母親的死會和晏菲有關係嗎？
不過一須臾的時間，大老爺腦子裡卻想了無數的事。
“仔細說說還不行，我也在查，之前之所以沒有說出來也是不想隨便給人亂扣罪。”大太太特意頓了頓，瞅了眼大老爺有些不安的模樣，滿意的繼續道：“結果越查倒是越對四姨太不利，不止是四姨太，還有三兒。”
大太太意味深長的收了尾，給了大老爺一記重擊。
大老爺果然受不住的往臥榻上一癱，一下子覺得胸悶氣短，完全喘不過氣來。
大太太靠近了些給大老爺緩著氣兒，“不過老爺也先別急，待我完完全全查清楚了也不遲，現在府裡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也不想瞧見出什麼事兒，不然也不會隱瞞到現在。”
大老爺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些情緒，母親走了大半年，若說心情的話他倒也沒有當初那般激動了，只是這下子素茹說的這個訊息讓他難以消化，其實三兒那孩子的心思，他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一些，但是斷斷想不到會有那麼狠。
“我只希望不是真的，你一定要好好查，查清楚了，不論花多久的時間，關鍵是最後你給我的訊息一定要是準確的。”大老爺看著大太太，神情十分的認真。
大太太點了點頭，喚來傅媽給大老爺上了杯茶壓驚。
“奴婢剛去找書兒說話的時候看見大老爺從主屋裡出來，神色有些不對勁兒呢。”弄玉一回菊園就和錦瑟說上了。
錦瑟微一挑眉，“我走之前爹還是挺高興的樣子啊。”
“奴婢看得真真切切，大老爺是被大太太虛扶著走出來的，神色不對勁，精神也有些不好，大太太和大老爺走後，奴婢就被傅媽叫到主屋裡去收拾，一進去就瞧見一地的茶杯碎片。”弄玉邊說邊回憶著。
“到時候你再去探探。”錦瑟點了點頭，吩咐道。
…………
四姨娘一回自己的院子就一肚子的氣，礙著身邊的丫鬟都在又不好全撒出來。
抬眼見著屋裡的幾個丫鬟和婆子，四姨娘的眼神愈發的冷，這些人都是大太太派過來的下人，個個都是她的眼線她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