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凌燁宸斬斷了手筋。怎樣,更恨皇帝了?”試探、微諷,笑。
薛玉凝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手腕,似形同身受般的疼了起來,轉身看了眼冰冷鐵面,急道:“夜大哥,我們下去找懿軒,好不好?”
壓抑的嗓音,不悅又凌厲,朝她擊去:“你找他幹什麼!”
薛玉凝駭得向後縮了縮,低低道:“我。。。去問問他,這一月來,過得好不好,我無論如何也該去看看他。。。。你一定也想他吧。懿軒若知道哥哥還活著,一定很開心的。你去和他相認,好不好。”搖著他手臂,軟聲軟氣的說著。
夜翎凝著她祈求的臉頰半晌,為了凌懿軒求他?薄唇緊抿,冷硬道:“不是現在。”
薛玉凝緊緊擰眉,既他不去,她便自己去。
她突地爬起身,從他手臂下鑽出,朝亂石下疾奔而去。
“懿軒!懿軒!”她喊著,卻哽咽不成聲。
腳下一滑便被石頭絆倒,滾跌而下,在亂石間磕磕碰碰,手掌、臉頰擦破了皮,滲出血來,也不在乎,爬起身便又朝下坡的人影奔去,她哪裡知道四周還有上千人,更不知道夜翎的顧慮:若被發現,免不了一場酣戰,定然九死一生。
此刻,她眼中便只有凌懿軒一人。
然,夜色下,樹叢中,實在看不清楚腳下的路,一個趔趄又猛地趴在地上,她氣餒的捶著地面,喊道:“懿軒,我是玉凝!”
突然腰身一緊,被人攬住腰肢,從地上提起。緊接著又被人捂住了嘴巴,熟悉的懷抱,淡淡清香和著鮮血氣味將她包圍,身後的男人,除了夜翎,再沒別人。
她急的淚落不止,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凌懿軒牽著馬才走了兩步,突然頓下腳步,朝上面暗處石丘看去。心中毫無緣由的酸澀傷懷起來,淡淡睇了眼身側的周雨晴,問:“雨晴,。。。你可有聽到玉凝的聲音麼?我…聽到她喊我了。”
周雨晴也向方才凌懿軒看到方向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只見月光下滿是樹影婆娑,入耳的皆是身側篝火燃燒枯枝的噼啪聲,她攙著凌懿軒手臂,道:“七爺,你又聽錯了,怎麼又忘了,娘娘現在皇宮裡,不可能出現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的。更何況現在可是深更半夜呢。”
凌懿軒眼眶酸澀極了,不覺間丟了手中韁繩,將背在背上的畫軸拿在手中,緊緊握住。
他眸光深邃,淡淡掃了眼凌武和凌思遠,聲音焦急道:“我這次是真的聽到了,再不是過去這些日子那般心亂聽差了去,你們內力深厚,也沒聽到玉凝的聲音麼?”
凌武、凌思遠對望一眼,凌武重重道:“七哥,我沒有聽到,依舊是你聽錯了。不是要趕路?動身吧。”
凌懿軒眼露疑色。
凌思遠立即對暗處上千兵將問道:“你們可有聽到什麼聲音麼?”
“回爺的話,屬下什麼也沒有聽到。”異口同聲的回答,出自上千人的口中,聲音淺淺在林中轟鳴。
而,凌武、凌思遠兩人自是聽到了聲響的,可是,決不能讓七哥再見到薛玉凝,不然,七哥受到的傷害只會更大。千名兵將哪敢越矩多說什麼。兩位王爺都沒聽到,他們即便聽到了,也是沒聽到。
凌懿軒臉容失落至極,抬眸朝高處斜坡看去。
薛玉凝被夜翎緊緊握著嘴巴,箍在懷裡,她又氣又急,雙眸圓睜,緊緊凝著凌懿軒,想確定他到底是否安好,可是,卻隱約見他雙眼下一層陰影,臉上亦是一層青茬,顯而易見,他過的一點都不好。
“七爺!”“七哥!”“王爺!”眾人突然驚呼。
原來,凌懿軒本是靜靜站著看向斜上方,卻突然凌空躍起,幾個起落便到了遠處亂石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衝動的要靠近這裡,心中僅有一個強烈的執念引著他,似這裡有什麼吸引著他一般。
薛玉凝身子被夜翎向後拖拽,藏身暗處陰影中。凌懿軒近在眼前,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響。無計可施之下,狠狠咬住擋在嘴巴前面那隻可恨的手掌,直到嚐到血腥氣,幾近咬掉他一塊肉,手掌的主人也不肯妥協。
她難道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能親口告訴懿軒麼?淚一顆顆滾落,月光灑下,淚水閃著盈盈的光。
風起,將她淚珠斜斜吹下。
凌懿軒攥著畫軸,四下查詢,忽覺左頰幾絲涼意,他抬手抹去,指上是兩滴水珠,他是瘋狂的,突地將那水珠遞到唇邊,以舌尖輕嘗,鹹澀的味道,是淚?
他心中一窒,不能呼吸,喊道:“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