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這就給您傳太醫,療傷。”
誰料,月下才剛走兩步,就被凌燁宸一個掌風捲回,月下心知皇上已然氣怒,竟連話都不願多說,直接用內力阻止他前去尋太醫。
月下摔得四腳朝天,不顧疼痛,眯眼看向桌邊那絕美的帝,何曾見過他有過這樣傷感的表情。
“月下,給朕拿酒來。”
這是皇上從回來養心殿後說的唯一一句話,一連三個時辰,皇上不停的猛灌酒水。
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樣折騰敗壞。
皇上由儲秀宮而來,定是薛妃侍寢不周,惹了皇上。
於是月下自己斗膽做主,一連幫皇上找了後宮幾十佳麗,讓皇上消遣。便想著,等皇上去了火氣,一定就不再飲酒了。
可誰知,這些個佳麗,往日都是皇上極愛戲玩的,今天,竟然個個沒用,都被皇上盛怒轟了出來。
“月公公,這裡交給我,你下去吧。”
映雪娘娘的聲音傳進了耳朵,月下這才回了神。想來,皇上的心頭肉映雪娘娘,一定可以安撫屋內那貪杯人的情緒。
“是。”
月下忙幫映雪開了房門,待到映雪進了屋子,他又輕輕掩了房門。
映雪才方進了室內,鋪天蓋地的酒氣頃刻襲來。嗆得人喘不過氣。
房內,桌椅凌亂,一地酒瓶碎片,一室狼藉不堪。
朝桌邊看去。
凌燁宸一襲白衫,腿上的傷口並未包紮,白衫下襬盡是血跡。
他髮絲凌亂,完全沒了往日的霸氣邪佞,這一刻,幾分脆弱、無助。
他趴在桌上,將桌上那下酒的菜餚推得灑落了滿地。
他時不時抓起酒瓶子灌一口黃湯,只是,興許已經醉的手腳不穩,酒水盡數灑在了臉上、脖子裡。
他陣陣低笑,口中亦是振振有辭。
“…母后以為你是她的女兒,要殺你。母后,你糊塗!”
“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女兒…她若是你和先皇的女兒…朕也不會這樣痛苦…”
“朕早就封了她做朕的皇后。。。薛玉凝。。。凝兒。。。為什麼,你偏偏是薛晟的女兒。。。薛丞相的。。。”
他語無倫次,口齒不清,說著便狂笑了起來,興許不單單是笑,因為,他眼裡分明浮起了厚厚的霧氣,莫不是,那霧氣,是淚?
映雪為這突然窺得的秘密震驚不已,太后誤以為薛玉凝是她的女兒!太后竟有個女兒流落在外?
多年前,究竟後宮發生了什麼,太后有什麼故事?
怪不得太后設宴那日要毒害薛玉凝,本以為太后是為了替她映雪出氣,原來是,太后本就要殺薛玉凝滅口,順水推舟罷了。
。。。若薛玉凝不是太后的親女兒,那誰是?莫非是隱在宮裡的哪個女人?
映雪上前,芊芊玉手按在凌燁宸肩膀。將他扶起,摟在胸前。
“皇上,喝酒傷身啊,不要喝了好不好。有什麼心事,說給雪兒聽,好不好?”她嗓音綿綿柔柔,唇輕輕吻著他的額頭臉頰。
凌燁宸對這突然的碰觸和聲音感到煩躁,長臂抬起,猛力將她揮開。
“滾開,朕不要你,不要你們,誰都不要,朕只要她。。。朕只要薛玉凝。。。”
他看不透徹眼前站著的是誰,只當是剛才那些來侍寢的女人。
映雪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她眉頭緊緊的皺起,牙齒亦咬的緊緊的。第一回,皇上對她動粗,竟是為了薛玉凝。
映雪雙眼含了委屈的淚水,不禁想到曾經的點滴。
當年,皇上還是不受先皇待見的四王爺,他領兵與碧月、西巖兩國交戰,每日馳騁沙場,生死皆不知何處。
她生在三國交界處,說來也巧,那日,她在樹林裡迷了路,正著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聞遠處的傳來水聲。
若有水聲,就一定有人,那便前去問了回家的路。
她循著水聲找去。那林邊小溪岸上,一匹棕色寶馬低頭飲水。
待到那大馬信步挪開,小溪水中竟有一男子赤膊沐?浴。
映雪驚愕而立,痴痴看去,這男子,竟那樣好看。當真是這塵世之人?
映雪忽然皺了眉頭,因為這好看的公子,背上竟受了劍傷,赫然一個血口子淌著涓涓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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