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的女子竟然能讓錢主任擺出這麼重視的態度?幾個涉世經驗不深的實習醫生相互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暗道:這個女子太美了唄!
他們當是錢主任相中了色,卻不知道,可錢主任十個膽子,他也不在在彭佳面前放肆分毫。
“錢主任,我的眼睛睜不開了。”彭佳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她覺得眼睛裡的難受勁,似乎並沒有隨著藥水的注入而減輕,反而似乎過了一夜更難受了。
“我看看。”錢主任一聽,如臨大敵,也不敢怠慢。
“好象炎症並沒有消褪,我再給你調整一下藥方。”錢主任左看右查了一番,道。
“嗯,謝謝你。”事到如今,彭佳也只能聽錢主任的了。
查完房,病房裡又安靜了下來,彭佳眼前仍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她摸索著站了起來,然後憑著昨日聲音的記憶,摸索著走到了電視機前,又摸索著開啟了電視機的按鈕,熟悉的電視樂曲聲響起,一時間驅散了病房裡的冷清。
不過,彭佳在往自已病床摸索過去時,路上去出了小小的事故,她的腳不小心勾到了地上的熱水瓶,將一壺熱水都打翻了,還好瓶裡的水過了一夜,已經不燙了,沒有燙傷她的腳。
不知道拖把在哪裡,彭佳只好打消了擦一下地板上水的想法,等護工來會清理吧。
不過,彭佳這時也想起,該刷牙洗臉了。這眼睛一看不到,連平素最注重的生活細節都忘了。
她知道衛生間在病房的入口處,於是憑著大家進來時的聲音記憶,就往那裡摸索過去。還好醫院的環境雖然陌生,但一應的傢俱能減省的總是減省。因此彭佳一跳上並沒有遇到更多的阻礙,總算讓她摸到了衛生間的門口。
接下來,她又遇到了新的難題,不知道牙杯和牙刷牙膏放在了哪裡。眼睛失明瞭,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來,彭佳不由地打了個寒戰,如果真地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黑暗裡呢?
彭佳不知道,就在她摸索著做這一切的時候,一個人一直在門外默默地看著她。
看她笨拙地開啟電視,看她踢翻了熱水瓶,還好裡面的熱水沒有多少飛濺到她的腳上(不然他就算暴露自已也要跑進去幫忙的),看她摸索到了衛生間的位置,卻找不到想找的東西……
吳瑞文傻傻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睛漲了,鼻子塞了,卻不敢上前,也沒有權力上前……
彭佳好不容易摸到了細長形狀的牙刷,然後以此為基點,找到了牙膏和牙杯,順利地刷開了牙。
醫院的衛生間並不大,所以她最終很容易地就摸到了掛在對面牆上的毛巾,洗了把臉之後,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柳絮趕到醫院時,彭佳已經洗涮乾淨,半躺在床上聽著電視,臉上一切如常。
“佳佳,你自已刷牙洗臉的?”柳絮驚奇地道,她一早趕來就是想幫彭佳的忙,沒想到彭佳已經自已都弄好了。
“當然是我自已啦,萬一以後瞎了,那還能一輩子靠你呀。鐵男肯定會恨死我了,成了你的拖油瓶。”彭佳笑嘻嘻地道。她一笑,臉上的陽光立即綻現,融化了在外人面前雪山一般冰冷的容顏。
“傻瓜,不許說那樣的話。”柳絮聽得心裡一抽。
“呵呵,沒事。如果不行,我可以去做個盲人按摩師呀!你願意當我的首個客戶嗎?”彭佳開玩笑地伸出修長的手臂,就往柳絮肩上按去……
“呵呵,別鬧了,我手裡還拿著皮蛋瘦肉粥呢。來,我餵你吃,一會就該涼了。”柳絮左手拿著碗,右著拿著湯匙。
門外那個原本因柳絮出現躲在一邊的身影,此時悄悄離開了……
“3號床,彭佳是嗎?”護士推著小推車,裡面裝滿了吊瓶的藥水和消毒的工具,問了聲,確證是不是這個病患。
“是。”彭佳應了一聲道。
護士也就不再說話,拿起標註好的藥瓶,給彭佳紮了靜脈血管,把輸液的藥瓶吊到支架上,然後就推著車離開了,道:“藥水快完了去護士站叫。”
“柳絮,看來又只能麻煩你了。”彭佳知道自已眼睛看不到,如果藥瓶裡的水打完了,那也是不知道的。
“這什麼事呀?我都和單位請了今年的公休了。”柳絮道。
一般單位的公休也不是好請的,因為請了公休,等於要帶薪休假,單位少了個人做事,勞苦慣了的國人此時還不習慣這種洋享受的方式,覺得這樣的請假方式似乎是種“犯罪”。但還好柳絮的人緣不錯,再加上單位領導也知道柳家遠在市委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