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的問話從連慕希口中而出,這麼問著,似乎並不打算等祁溟月回答,他緩緩放開了深鎖的眉,露出了笑容,那笑,仍舊一如往日,唇角揚起,眼中笑意燦然,如同不知世事的少年,瑩亮的眼望著祁溟月,卻有著些悲傷。
“待,慕希得到了蒼赫,第一件事,便是要殺盡蒼赫狐人,為了溟月……”望著由手中滴落而下的血色,連慕希自語著。
低低的話語聲飄蕩在房內,與那含笑的表情呈現出某種異樣之感,坐於他面前的祁溟月卻只是淡淡的挑了眉,“倘若安煬王喜歡的話,可以這麼做。”蒼赫只要有那個男人在,便不會有成為他人俎上之肉的一天,連慕希此言,終究也只是空話而已。
知曉他定是得知了他與父皇在江湖中的事,才會突然而至,又說了這麼一番話,祁溟月悠然的舉起了筷,開始用午膳。已習慣了連慕希的偏執於那孩子似的瘋狂,對這些話沒有任何反應,神色平靜的用著膳,此刻他正等著城外的戰事有所進展,父皇出了城去,想必不用多久,便該有所行動了。
“只要殺盡蒼赫之人,不論那暗皇是誰,都將從這世上消失,如此,溟月便可早些忘了他,待在慕希的身邊。”眼前之人神色如水,平靜的未起一絲波瀾,瞧著祁溟月,連慕希見他如同未聞,像是對那暗皇的生死並不在意,便生出了一絲欣喜,舔去了手上的血跡,沾著血色的唇對著祁溟月微微開合,吐出了輕語,“只要蒼赫徹底的消失,溟月便只有我了,就如我只有溟月,好不好?”
低低的語聲如呢喃,不知是說予他自己,還是說予祁溟月,連慕希痴痴的望著身前之人,看著他舉筷,將食盒放於口中,每一次唇間的微動,都讓他眼中痴然的神情更重,眼前,那雙微動的唇曾經被他碰觸,那其中的柔軟也曾被他接近,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卻讓他至今未忘……
好不容易,畫像上的溟月終於活生生的在他身邊,狹長的眼即使低垂,瞧不見其中如水的深沉,卻憑添了幾分溫和的沉靜,無論做何動作都是那般優雅之姿,好似將所有皇族的威儀與貴氣都集於一身,一舉一動皆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那和煦淡然的微笑,還有潛藏於眼底,偶爾浮現的或是溫柔或是冷漠的眸色,每一種都讓他的心無可抑制的被其牽動。
溟月,必須成為他的溟月,也總有一日會是他的溟月……以如火般灼熱的目光注視著正在用膳之人,連慕希想起他不敢隨意碰觸,在他心中如天人一般的溟月曾經與他人相擁,心中亦是存著那人,眼中便漸漸染上了怨色慾傷痛。
瞧著祁溟月用完了膳,他嘆了口氣,“那個被稱為暗皇的江湖人我定會命人將他殺了,溟月到時切莫怪我。”倘若到時溟月不願留下……那麼,他便將他鎖在宮中,只要沒有了內力,溟月便只能待在他的身邊了……
掃了一眼連慕希面上的神色,祁溟月站起了身,對著他勾了勾唇,語聲淡淡,“隨你。”
一轉身,他便往裡行去,窗外微風拂過,在那衣袂之上拂起一片白影,墨色飛揚,髮絲之下,幾點紅色的印記落在了連慕希的眼中,只是一瞬之間,但那點點殷紅,卻是他不會錯認的,那是……
語聲顫抖著,他起身一把扣住了祁溟月的手腕,“溟月可是與他相見了?!他竟來了安煬?!進了這皇宮之內?!”不等祁溟月反應,連慕希拂開了他頸邊的發,在那衣袂之下,數枚殷紅的吻印清晰可辨,那個暗皇,那個溟月心裡的人,那個不該存於世上的人,竟敢潛入皇宮,還對溟月……
想到身前之人與他人相擁,想到溟月與那人是如何在彼此身上留下了如此的痕跡,想到這些,連慕希簡直恨不得立時將皇宮內外翻個遍,將那人斃於劍下。
任他看著頸邊的痕跡,祁溟月知道,若是再往下一些,肩頭,胸前,腰間乃至腿側,處處都有昨夜父皇留下的痕跡,挑眉望著連慕希,他扯起了嘴角,“不錯,他曾來過,不過溟月未曾隨他離開,功力未復,我跟他離開也只是累贅罷了,若是被安煬王搜捕,他與我恐怕都離不開安煬。”
“功力未復……功力未復……倘若你不是失了內力,便要隨他離開了可是?!你怕他被我所傷,便要他先走,待你復了內力,再與他一同迴轉蒼赫!”溟月處處都在想著那人,為那人而擔心,卻對他這般的無情。
連慕希緊緊注視著那截白皙的脖頸,衣襟之下,如墨的髮絲掩映著處處緋紅,那殷紅的顏色斑駁著透著情色的旖旎,卻刺入了他的心裡,“溟月事打算等睘珠將毒性消去吧?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慕希當真如此讓你討厭?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半點都未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