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使者連忙跪了下來,“陛下,我等身為使臣本不應議論他國內政,但陛下既已知曉此事,我也只能據實相告了。”
蓮彤使者也跪下身來,先開了口,“蒼赫朝內確有人前來驛館送了厚禮,並且還不止一人。”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頓時一片譁然,不料祁詡天卻毫不意外,仍舊面色平靜的問道:“不知他們送禮所求何事?朕很想知道,能在這大殿之上有一席之位的人,有何事須得仰仗他國使臣。”
見蒼赫帝不問是誰,卻問為了何事,兩位使臣自然乖覺,也不再說下去,只答了祁詡天的話,“是為了蒼赫的儲君之位。”
祁溟月觀察幾人神色,見他們答的並不勉強,心中便明白了,而今蒼赫在三國之中隱隱有了為首之勢,國力日盛,此時若蒼赫為了儲君之爭引起內亂,另外兩國自然巴不得在一旁看笑話。
那麼有人洩露蒼赫臣子行賄之事,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先是為了儲君之位有人私交使臣,然後又有人故意渲染,讓此事傳入父皇耳中,父皇分明早知其中內情,卻什麼都不問,只任那些使臣搬弄。今日這出戏,果真是有趣極了。
“儲君之位。。。。。。”祁詡天看著懷中的幼童,“幾位皇兒尚且年幼,便有人等不及了,朕不想知道是誰如此性急,就是有些意外,他國何時開始能左右蒼赫立儲人選了?兩位使者倒是好能耐。”
他說得輕鬆,底下的人卻聽得渾身冷汗,若蒼赫帝有心坐實了他們的罪名,要說他們在蒼赫圖謀不軌,到時即便是安煬和蓮彤的兩位陛下,也絕不會對此多言半句。
有些大臣早在後悔不迭,不該為了財帛而替人前去遊說使臣,讓他們歸國後宣揚二皇子是異星降生之事,明明此事還未定論,他們卻一時昏了頭,竟然忘了陛下有多寵愛這位皇子,怎會容得他人有絲毫詬病!
祁詡天雖然面色平和,言語之間不見半分不悅,但越是如此,群臣和使者越是不安,一股異常壓抑迫人的氣氛籠罩在整個大殿之上,沒有人敢答話,甚至連為自己求情的勇氣都沒有。
祁溟月和他父皇一起欣賞著群臣臉上多樣的表情,思量著最關心立儲之事的應是後宮的那些嬪妃,有靠山又已生下皇子的,只怕也只有那兩位了,而懂得抓住時機,又早得了信有了準備的,恐怕就是那位與景凰血脈至親的華淑妃了,祁慕晟又是皇長子,卻不受父皇喜愛,難怪她會出此下策,誰都知道在父皇眼皮底下玩把戲,後果會是怎樣,她早就嘗過,卻至今都未學乖。
至於那些使臣,有意洩露此事,還言辭灼灼的說為了立儲之事,看來是唯恐蒼赫不亂,“蓮彤女皇對父皇你的情意,看來尚比不了她對皇權的執著呢。”毫不管束臣子在他國的言行,難道她覺得父皇對她還有情,不會對她遣去之人太過苛責?可笑世人皆以為父皇風流多情,卻不知他其實最為冷情無心,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祁詡天聽見他在懷中低語,俯首在他耳畔問了一句,“溟兒可覺得無聊?你說今日要隨我早朝,起身得也早,現下不覺睏倦嗎?”
“父皇讓我躺一下就好。”被他一說,確實覺得有些乏累,乾脆身子一側,直接把頭靠在父皇臂彎中,整個人橫臥在了他身上。想到今日早朝原是為了證明自己無恙,制止宮中謠言,如今已知道了原委,再待下去似乎有些無趣,便開口說道:“父皇還不快些解決,我困了,想回去歇會兒。”
這句話並非耳語,殿上的人自然都聽見了,霎時臉色一變,二皇子竟敢如此對陛下說話,不止不敬,簡直是忤逆啊!他怎麼敢用等同命令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陛下正在不悅,這會兒豈不是更火上澆油!
正等著陛下發怒,卻不料聽見了陛下和煦的聲音,“若溟兒累了便先行回去吧,讓劉總管送你回炫天殿,你看可好?”
發現底下臣子和使臣的臉色驟變,似乎快昏厥過去似的,看來十分有趣。祁溟月不由突起了童心,繼續賴在他懷裡說道:“不要,溟兒想要父皇陪我回去,不然不走。”
雖然知道他是有意捉弄群臣,但祁詡天何曾見過他如此可愛撒嬌的模樣,不禁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尖,“既然溟兒捨不得離開父皇,那父皇這就把此事解決了,陪溟兒回去歇息,好不好?”
底下眾人早就被兩人對話震住了,哪有皇上問皇子意見的,又有哪位皇帝會遷就皇子到這種地步?雖然早聽了許多陛下如何如何的寵愛二皇子的傳言,但此時見了,才知傳言不僅沒有絲毫誇張之處,甚至還遠不及真實的情況。看二皇子的言辭,不知今日,他們這些人會不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