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剪刀喊打喊殺,這會兒又見誰都是一根刺,只是老太太吩咐她在這裡照應,就這麼被趕回去只怕要挨說。吳智媳婦一直守在旁邊,見她低頭猶豫,忙上來拉過齊媽媽,悄悄道:“我們奶奶是太傷心難過所以說話沒輕沒重,齊姐姐擔待著點。這會兒奶奶已經好了,也沒別的大事,齊姐姐不妨先回去陪陪老太太,我們都守在這裡,若有什麼不妥立刻就差人告訴老太太去。”
齊媽媽方才聽大夫診脈說盛氏受刺激過大一時有些失常,需得事事順著她不要再刺激她才好,兼之吳智媳婦也是個妥當不過的,於是齊媽媽也沒多留,識趣地匆匆告辭,才出門,卻正巧碰見盧氏扶著丫頭站在門口,看她樣子似乎不是才來,也不知她們來了多久,齊媽媽無暇細想,只請了安告了罪就匆匆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睏……
盛氏的打算
誰知老太太卻是不在自己屋子正院裡,齊媽媽問了小丫頭,才知她一回院就去了佛堂,齊媽媽嘆息一聲,往佛堂去了。
屋裡門窗關著,顯得有些昏暗,高高的佛像前點燃的三支香冉冉升起淡淡煙霧,氤氳在天花底,染了一室佛香。老太太盤坐在蒲團上數著念珠,口裡不停地低聲唱誦佛經,虔誠極了。秦媽媽安靜守在一邊,也微合了眼手中佛珠撥動。
聽得門扇開闔的聲音,老太太止了唸經,轉身看過來,一見是齊媽媽便急切地問道:“到底如何了?”她是聽了診斷後才回來的,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又問一遍,不過是存著能有奇蹟發生的心思。
齊媽媽搖搖頭,斷了她的痴心妄想,嘆息道:“張大夫已經確診了,的確就是傳說中的離魂症。”老太太一口氣喘不上來,身子搖了搖,秦齊兩個忙上前扶了,見她呼吸困難,忙解開紐子,鬆了外衣和內衫領口,又撫背拍胸,忙了一會才見安順下來。
老太太全身無力,軟綿綿靠在秦媽媽身上,喘著氣對齊媽媽道:“那平哥兒……媳婦呢?”齊媽媽忙回道:“張大夫說她並無大礙,只是極憂攻心,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起了魔障發瘋,這會兒安靜下來也哭出來了,心裡那堵著的氣散了,想必也能舒暢些。”
老太太嘆息著搖了搖頭,道:“她是個沒福的,怨不得自己命苦,如今連兒子都帶累了。”齊秦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接話。老太太沒察覺她們兩個的小動作,自己轉回身看著佛像慈悲,忍不住悲從心來,老淚縱橫道:“佛祖怎麼不可憐可憐我們蔣家,七代單傳至今,好容易開枝散葉,卻又遭此橫禍……”她撲在佛前案臺上,直哭得垂桌拍案,好不傷心。老人最忌大喜大悲,兩個媽媽忙一邊一個扶住了,又好生勸慰了半日,將老太太攙扶到一邊軟榻上歇息。
待歇了片時,齊媽媽正欲去外頭換新茶,卻聽得老太太喚她,正轉身應承,卻見老太太睜開了微腫泛紅的眼睛,定定看著天花板上的橫樑,口裡道:“悄悄告訴管事媳婦,就說安姨娘最近好容易胎穩,最是要安胎的時節,叫她就在院子裡待著不要外出,再叫大家好生看護伺候了,一點婁子都不能出!”齊媽媽忙應了,自去吩咐叮囑。
此時正是府內人聞風而動有些凌亂的時節,待這吩咐傳到管事媳婦耳中,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管事媳婦一面恭敬應了,一面又生出些想笑的心思,就這麼半個時辰的工夫,這太太和老太太兩個都悄悄派人來吩咐同一件事,都這麼心疼安姨娘肚子裡的那塊肉,只怕這府裡以後的形勢真要變了。
話說那邊盧氏送走了齊媽媽,自己跨入盛氏屋裡拉著兒媳好一通勸慰,如慈母般淳淳善誘,邊拭淚邊說了許多溫婉的安慰話,盛氏低眉應著,婆媳融洽的場面很是和諧。若不是周韻事先知道這兩人私底下有些摩擦,只怕就真的要信她們是一對天上地下難找的和諧婆媳。盧氏本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給兒媳送午飯來的,安撫了一會後便藉口家中事多走了,順便帶走了蔣小玉。
說話的人都走了,屋裡無端端空了一截,周韻和蔣世友兩個對望一眼,周韻便走到盛氏身邊,撫住她肩背,道:“大嫂……”盛氏好像被她的手蜇了一下般閃到旁邊,抬頭看向周韻,冷笑道:“我外祖父行伍出身,他曾對我說,肩背空門只有真正可以信賴的戰友才能託付。我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空門竟能託付給三奶奶了?”她今日不知怎的,和周韻說話竟是句句帶刺。吳智媳婦見盛氏似要發火,忙讓銀寶帶著丫頭們都退下。
周韻心裡疑惑,就勢側身坐在盛氏身邊,拉住她手道:“大嫂如今肩上擔子重了,正該好好保養珍重才是,白想那些沒影子的東西豈不是勞神費力?咱們都是蔣家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