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感覺,只是越發覺得這種沒有底線的仁慈善良就是那把毀了小和也的劊子手。
“你的相信讓我不寒而慄。”涼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感覺。今夜確實很冷,蕭瑟的寒意在她身上揮之不去。
如願地看見藤堂靜的臉色一變,柔情如水的眼露出一絲哀傷。
在口袋裡摸索,涼掏出一包煙和一隻打火機。涼對藤堂靜搖搖煙盒,“介不介意?”
藤堂靜沒有點頭,關心道:“抽菸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涼抽出一根菸,點了火,含了一口,“偶爾抽一根可以減壓。”
一片煙霧繚繞中,涼輕笑,“我和你不同,我要負擔起家族的未來,即使累得想哭,我也想努力下去。”
“我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藤堂靜依然那麼執拗。
涼狠抽了一口,掐斷了火苗,將煙扔進垃圾桶。
“可是你毀掉了你父母的生活。其實生活和責任並不衝突,人的任性就像抽菸,講究適度有益身心,過頭了,就會毀掉你自己。”涼一下接一下撥弄著打火機,盯著藍色的火苗出神,“我這話已經說晚了。”
“你不會明白的。”藤堂靜盈盈淺笑,優雅動人,“你曾說過,每個女孩不一定會遇到白馬王子,但一定會有一雙水晶鞋,讓自己成為幸福的公主。可是水晶鞋並不適合我,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一雙鞋,因為這雙好鞋會帶你到最美好的地方去。是不是水晶鞋在我看來並不重要。像你這樣無法為自己而活,才是最辛苦最愚蠢的。”
“很高興我們無法達成理解。我這輩子註定與水晶鞋為伴,所以無論這雙鞋如何磨腳如何沉重,我也要忍住。”涼站起來,淡然的笑容帶著蒼涼的味道,“在小和也被你毀掉的那一瞬間,水晶鞋就已經被他的鮮血粘在我的腳上。這是我的責任,我不會逃避。藤堂靜!單論這一點,我自認比你高貴。”
說到最後,涼有些釋然,眉目清朗。
聽到這話,藤堂靜露出慚愧的神色。
“緋村涼,能不能請你手下留情。”看到涼走入光亮中,藤堂靜突然大聲說,“不要收購藤堂財團。”
涼揹著藤堂靜,眉角輕挑:“我不會。”涼嘴角的笑意不減,似乎在嘲笑藤堂靜的無知。
“謝謝。”藤堂靜舒了一口氣,由衷的感謝。
藤堂靜一說出謝謝二字,涼覺得藤堂靜放棄繼承權未必是為了自己夢想,或許是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無法承擔起藤堂財團的未來。
涼露出一絲譏諷,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竟然不知道,收購本國公司是日本商界最忌諱的事。如果不是為了顧忌日本的國情,怕其他公司自危反彈,緋村財團也不會花大價錢慢慢蠶食藤堂財團,取而代之。
涼回到牧野的病房外,看見跡部和道明寺各峙一邊,而周圍就像颶風過境一樣狼藉。
走近後,涼發現跡部的嘴角破了,而道明寺的額頭爬著一塊烏青,兩人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涼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壓迫感,有種連呼吸都不敢張揚的感覺。
道明寺昂著頭,在涼走過的時候,他別過臉:“對不起。”話含在嘴裡,模糊不清。
“啊?”涼沒有聽清。
道明寺蹦起來,以為涼故意刁難他,“喂!你這個女人……”
“道明寺!”跡部沉聲道,他的語氣有種居高臨下命令的強勢,銀色的眼眸泛出危險。
道明寺無所謂的聳肩,猛地閉眼,宣洩似的張口吼道:“對不起!”
涼沒有理會,徑直走到跡部的面前,指尖輕觸跡部的嘴角。跡部嘶的一聲吸氣,見到跡部疼得齜牙咧嘴,涼沒好氣的狠狠按住:“叫你打架!”
跡部抽氣,忍著疼痛:“是他打我,我只是自衛。”跡部瞥了一眼涼的臉色,嘀咕出聲。
跡部抱怨的時候,臉上的稜角很軟,帶著調皮的孩子氣,但是很性感。
“喂,跡部家的,你睜眼說瞎話!”道明寺一激動,扯痛了額頭,他雙手捂住額頭,目露兇光。
“是嗎?那是你記錯了。”跡部懶懶地撇清,那副模樣好似在說,本大爺怎麼可能做這麼不華麗的事。
涼有意阻擋了兩位爺的視線交流,“先去塗點藥水。”
病房裡傳來一兩聲微弱的呻吟,道明寺急急衝進病房裡,一路上磕磕絆絆。道明寺半坐在病床前,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牧野,就像一隻忠犬。
牧野悠然醒來,道明寺見她睜開眼,陰鬱全消,歡欣鼓舞得要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