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這兒已有人出聲招呼。
“落霞姑娘,天都要沉啦,來這兒幫誰瞧病嗎?還是專程來替年家小嫂子尋年爺回去?”那漢子搔搔頭,又道:“今兒個年家行會的貨船沒趕工,年爺走得挺早的,他不在這兒啊!”
殷落霞步伐一頓,循聲望去,見是與義兄相熟的幾位碼頭工人,她淡淡挑眉,音若江風清冷。“只是出來走走,沒為什麼。”
“咦?怎不見裴九爺?他上哪兒去啦?你同他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只見你、不見他,這倒怪了!”說話的漢子沒啥特別意思,就僅是單純問出疑惑罷了。
聞言,她眉心微乎其微地蹙了蹙,唇欲言,卻是無語。
工人們對她的冷淡模樣早已慣然,仍衝著她咧嘴笑開。“江邊風大,冷得人直打顫,你那件披風得拉緊一些,別被吹啦!”
“要不要過來坐坐、避避寒?張麻子這麵攤的爐火燒得好旺,暖呼呼的。對啦!你吃過沒?來碗餛飩麵加滷蛋吧?咱兒請!”
殷落霞兀自立在原處,雙頰被風颳得泛紅,尚未回話,那麵攤老闆張麻子已手腳俐落地邊往大鍋裡下麵條,邊張聲嚷著!
“落霞姑娘來這兒吃麵,還用得著誰請嗎?咱張麻子煮的面,落霞姑娘愛食多少,就食多少,一個子兒也不用給!前些時候,咱這腰和左腿一遇到變天就痠疼得死去活來,要不是落霞姑娘那帖子藥方和那幾張特製藥膏,咱瞧啊,真連賣面都沒法子啦,根本站不住嘛!”
一干碼頭工人裡,好幾個連連頷首,豎起大拇指。
“張麻子說的那特製藥膏,咱之前搬貨不小心給扭到了肩頸,也是從落霞姑娘那兒要來了好幾張,烤過火後直接貼在患處,連貼四、五日,那藥效可神啦!”
“誰人不知落霞姑娘年紀輕輕,本領卻不容小覷啊!哈哈哈~~咱那日才聽見東街『杏林春醫館』裡的大夫在抱怨,說是落霞姑娘這麼四處替人義診,都快把『杏林春』的生意給搞垮啦!”
“什麼話啊!這大夫也太不道德,開醫館當是作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