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隨著藥草的不斷加入,水漸漸開始變成灰色,端起一旁御醫熬好的劇毒湯藥,深深地看了一眼臉如死灰的玄夜,咬咬唇,雲曉月捏開他的嘴,毫不猶豫地將湯藥全數灌進去,而後伸手抵住他的心脈,她知道,接下去,才是最兇險的時刻。
果然,幾分鐘之後,玄夜的面板開始變成黑紫色,七竅流出黑色的血液,而且越流越兇,非常恐怖。
坐著的兩個人看得目瞪口呆,臉色煞白,估計是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吧,不過,雲曉月已經沒有時間關心這些了,她所有的精神都用來對付肆虐的毒氣。
很累很累,不光光真氣消耗累,更重要的是,她必須一邊壓制毒氣,一邊將金針或拔出或插入,對毒氣進行圍追堵截,這件事,除了她自己,誰都幫不了她。
雲曉月忙得渾然忘我,旁邊的人看得徹底傻眼,在他們眼裡,只看見雲曉月一隻手上下翻飛,其間夾雜著絲絲金光,像是在跳舞一般,霎時好看!
一炷香後,額上,開始沁出汗珠,雲曉月心裡暗暗叫苦,她還是低估了這個毒的厲害,丹田裡的真氣流失太快,再這樣下去,就撐不住了!
突然,背上傳來一股渾厚的真氣,隨後一個溫和心疼的聲音傳來:”我來幫你”,是白鵬展。
嘴角泛起舒心的笑意,有了白鵬展的幫助,她輕鬆了許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陽光,漸漸消失在地平線,房間裡的光線越來越暗,白天賜一直坐在椅子上,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但是看看一旁的玄柯,他始終是溫和含笑地看著正在給玄夜療傷的雲曉月幾人,一動也不動,那麼儒雅安定,讓白天賜怎麼也做不到丟自己國家的臉,只好忍著怒氣,等待著,因為離得比較遠,所以他沒有發現,玄柯另外的一隻手裡,握著一顆極細小的金珠,他對準的方向,正是玄夜露在外面的死穴。
只要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將這粒金珠打進玄夜的死穴,那麼今天,他就死定了,自己的完美計劃就可以繼續實施,但是為什麼,他的心裡,那麼猶豫不決呢?指甲深深掐進掌中,玄柯眼神複雜地看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雲曉月,第一次,猶豫起來。
她的眼神,那麼專注;她的臉上,已經香汗淋漓,她是那麼用心地救人,那麼用心地救一個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的人,這樣的雲曉月,他第一次看見,那瑩瑩的俏臉,那麼冷,沒有一絲笑意,卻奇異地讓他感到溫暖,猶如一道光,射進了自己黑暗的心底,照亮了某一個角落,第一次,他想要去愛一個人,所以,他下不了手!
不是因為他是他弟弟而下不了手,對他來說,所有阻礙他登上皇位的人,都該死,包括他那該死的父皇也一樣,唯獨對雲曉月,這個在他最危急的時候伸出援手的女子,這個視錢財名利如糞土的女子,這個離經叛道,甚至可以說是水性楊花的女子,這個上一秒笑得如花般燦爛,柔情萬種,下一秒卻殺人不眨眼,猶如地獄閻羅般的妖女,他卻不忍心傷害她!!!
雲曉月,你究竟給我下了什麼蠱,讓我這麼迷戀你?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將你身邊的男人全部除掉,獨佔你!
運氣於指,這一次,金珠對準了她身後臉色已然蒼白的白鵬展,這個男人,從剛剛見面開始,玄柯就知道,他在雲曉月的心裡,一定也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因為雲曉月看他的眼神,是溫柔似水的,雖沒有愛意,但卻有著深深的感情,所以,這個男人,該死!
剛想彈出金珠,突然,”噗……”的一聲,一股血箭從雲曉月口中噴出,玄柯下了一跳,來不及細想,人已經飄到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渾厚的真氣送了進去。
有了玄柯的幫助,白鵬展緩了一口氣,看見雲曉月居然被玄柯抱在懷裡,剛想開口,就感覺身上一麻,被制住了。
真氣得到補充的雲曉月沒有說話,半靠在玄柯的懷裡,將最後幾根金針迅速插進玄夜的穴位裡,看著他身上的面板漸漸變成灰色,七竅中緩緩滲出的血水變成了微微的紅,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虛弱的笑容:”將他抱到另一個木桶裡泡著,等我醒了再說!”說完,昏厥在玄柯的懷裡。
“該死!”玄柯大驚,顧不得其他人,一把將雲曉月抱起來坐到一旁的床上,感覺她體內的真氣幾乎要油盡燈枯了,不知道為何,心裡驟然覺得升起一絲痛意,來不及想起其他的,收斂心神,運起了功。
白天賜怔怔地看著玄柯的動作,眼裡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只是那眼神,變得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