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4)

我和梁長書院中對弈。

沒有妙招也沒有不盡力,我照樣輸。

“皇甫公子輸了這麼多,可有懷恨?”

這話話中有話。

“只是棋子。”我與你而言,而你與我而言,“只是無奈。”思索了會,棄子認輸第三盤,我端起茶,淡然回答,“至於恨,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比起身家性命,不過微末小事。亂世浮萍,求生尚難,哪裡還有多餘的心力,吃力不討好地去弄個明白。”

恨是要心力的。

有機會打你一耙,沒機會就算了。犯不找自己困死自己。

梁長書良久不作聲,隨後道了句,“一年了,你的棋藝還是沒有半分長進。”

我輕笑,坦然道,“其實,學了棋後,從不曾長進過。”

——當初學這個,只不過為了能夠看懂。

芒他,家庭薰陶,自小習棋。他下的時候,我偶爾會想坐在一邊看,所以麼,得入個門。

當然,看棋總是少於看人。而且……我一坐那,他八成會輸。因此,凡是他棋友有目的地找他賭棋,總喜歡拉了我去旁觀。

那些歲月,我和他都輸棋不少,又何嘗不是贏了很多。

“……”把棋盤旋翻,梁長書看著我的凌亂敗局,近乎無聲地喟嘆了句,“人生如棋。我雖能贏你,卻有正旁君,總勝我一籌。”

我心下輕嗤,啜口茶,移開目光,沒有介面。

贏我一盤棋,什麼時候也有榮幸,成了一種對他的肯定了?

至於東平和梁之間的較量,並不是正旁君和梁長書的較量。就算當初那盤棋梁長書贏了,如今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實力太過懸殊,一人之力難以扭轉大勢。

而且,比起梁長書,還是正旁君入眼些。私人之惠為一,另外,他以信立身,所以有前些年大柯國都被困時的,正旁城下一諾出,三萬困軍甲盡解。他許了不屠,不燒,不掠,素以彪焊聞名的東平軍入富城後便無一擾民。這也是除善辯見機外,正旁能夠成為東平名謀的緣故之一。

可梁長書……

哼。

何況,人生如棋……

棋,卻不是人生。

八十二

正在那裡一邊小心應答,一邊想著若有機會自己救濟,該從面前這個混球身上討回什麼賠償,卻有湯烷急急來報。

“什麼事?”寺御君派了隨身侍從親來,這事肯定由頭不小。

“今日晨,尉降平全兩國於……”

沒有細聽他後面說什麼,我起身直接往中帳去。

哪裡降、怎麼降、誰呈降書、割地多少,如今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東平大軍不日即將返程。

返程必經鍍。

解甲進城,亦是猛虎。

“今晨降書一出,撥去留守新地之外,平軍尚有六萬五千之眾,明日中午可至此。”寺御君道。

“昨日剛有糧草運去,週轉的一直只有重傷之兵……”我介面,叩叩桌子,十分擔心。

“營中大軍,和鍍城駐軍,七萬有餘,若是攻城,一可當十,何有可慮。時軍卿不必如此不安。”梁長書開口。

“請問梁大人駐軍多少老弱?多少新兵?久經沙場者幾何?鍍城四周待守集鎮數目幾何?”我大惱,起身逼問,“東平向來以殘暴聞名,城不降則野必肅,梁大人難道要龜縮於內,棄城外子民與不顧?若是鍍城成了孤城,攻不攻又有何妨?”

“皇甫公子莫急,東平尚未有戰意。”

“東平本國新地,一梁東一梁西,遠地不治,梁有名將而無悍馬重車,東平焉有不取之理?”雖知寺御君好心安慰,還是無法不用氣勢洶洶的反問句,“梁腹地現有王親兵六萬,龐大人領兵五萬在東,而東平尚有大軍二十五萬皆在境內,所布不祥,怎能放心?”

“遠地不治……”寺御君又是一下抓住了關鍵。

“正是。”我重重強調,“何況兵馬懸殊。”

“時軍卿此意,東平奉玉奉金……”梁長書放下茶杯。

“早已存意。”我站定,“唯今之計,與賴相盟,兩軍同督,平軍皆從兩國交界過。”

梁賴素來同進同退不是沒有道理的,以二抵一,才得以安於眾強之間。

“皇甫公子為何不早……”寺御君重重喟嘆,話說到一半,頓住了。

我當然沒有答話。寺御在梁府,梁長書在寺御身邊,肯定也不是沒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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