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我們來作畫吧。」
閻皇表情柔和地望著倚著漢白玉欄杆的女子,那一身拽地長袍與漢白玉融和。烏黑的秀髮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點,彷彿是星星墜落在了髮間。腰間的絲帶,隨著風翩翩起舞。那一回眸之間,恰如九天玄女下凡塵……
他被迷惑了,卻甘願被迷惑。只要能留下她,他情願被迷惑永生。
心念著,手伸出間。筆黑紙硯皆已出現在檀木桌子,邁步到桌前。雙手將上好的宣紙鋪好,右手提筆沾墨後。狹長的單鳳眼望著雲初蕊,似要將她所有的神韻都記在腦海裡。然後垂下頭,用心作起畫來。
雲初蕊站在那裡,有片刻的僵硬。她沒有想到閻皇說畫就開始畫了,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那裡。不曾有男子如此注意著她,為她作畫。
時間在流逝,房間裡的氣氛很是溫馨。
暖暖的陽光令雲初蕊放了不少,她背倚著欄杆。注視著專心作畫的閻皇,他臉上那隻紫色的蝴蝶在陽光的照耀下似展翅欲飛。恍然之間,又回到了千年之前。美麗的蝴蝶谷裡,到處是花的海洋。紫色的薰衣草、金黃的大波斯菊、白色的百合、大紅的薔薇……一簇簇,一朵朵,它們是蝴蝶的樂園。不管開心還是難過,只要飛舞在花海之上,嗅著它們的芬芳。所有的心情都會得到沉澱,然後只餘下一片的寧靜。
自從前世的記憶甦醒,她常常回想著前世的點滴,然後帶著眷念去緬懷,但卻不想再回到過去。過去,她除了煜再無他人;現在,她不但遇到煜,還有愛自己的爹爹、兄長與弦;
「好了。」
閻皇的聲音打斷雲初蕊的回想,她望去。卻見閻皇已經拿著畫像,盈盈含笑地望著自己。
白晳的面容一紅,似朝霞飄落在臉上。她卻沒發現自從前世記憶甦醒後,她的情緒已不論往日的淡漠。現在的她會臉紅,會覺得有糗的時候。似乎她已經變得更像個平凡的年輕女孩,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這麼快?」有些嚅嚅地說道,清冷的眼睛帶著驚訝。彷彿也在瞬間,煜居然已經作好畫了。
「歌兒來看看。」閻皇但笑,快嗎?他卻覺得太慢,歌兒沒發現他望著她本人作畫時,心跳得有多劇烈。每跳動一下,便令他覺得無措。很擔心這樣的心跳會被她發現,可是這樣的經歷卻也是極甜蜜的。
雲初蕊走上前,目光投在畫那瞬間時。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畫上,那是她嗎?
畫上的少女背倚著漢白玉欄杆,欄杆後的遠景是一片怒放的花海。幾隻蝴蝶在翩翩飛舞,近得似乎就在少女的髮間。她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深邃而清澈的眼瞳柔和,那樣的表情似淌洋在幸福的溪流裡一般。
這樣的少女真的是自己嗎?
雲初蕊的眼眶有些溼潤,她抬起頭望著懸掛在半牆的那張畫。上面的自己也是在一片美麗的花海前,衣帶翻飛,目光遠眺。可是畫裡的她眼神卻是憂傷朦朧的,似有萬千愁悶在心間。
同樣畫的是自己,又是同一個作畫人。可是出來的結果卻是完全的不同,這是說她現在變得快樂了嗎?
「歌兒,喜歡嗎?」
閻皇放下畫,走到雲初蕊身後。狹長的眼眸溫柔注視著她,卻被她眼底的迷雙茫看得心動。強壯有力的雙臂忍不住環上她的腰,性感的下巴輕輕磨噌著她的髮絲。
「歌兒不要想太多,懸掛的畫畫的是千年前的你。而這張,則是現在的你。不管是哪一張,但同樣都是你。都是讓我心醉,愛戀的歌兒。」
聲音在最後一句話時變得輕起來,那樣的親呢與愛戀讓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火熱了起來。
感傷,飛逝。
雲初蕊迷茫的眼睛變得清明起來,煜說得對。無論是千年前憂鬱的她,還是此刻的她都是自己。如果說千年前她因為得不到親情而憂傷,那麼現在她有什麼理由變得不開心呢?親情,她已經獲得。前一世的空白被填補,現在的她該學習如何怎樣表露自己的心情了。因為前一世如果她夠勇敢去爭取,也許便不是那麼悲傷的結局。她想要讓身邊的人瞭解她的心情,不要讓前一世的錯誤與悲傷在今生還犯。
「煜,謝謝你。」雲初蕊靜靜靠著她,輕聲說道。
背後,閻皇無聲笑了。找回歌兒,給予歌兒幸福。他一直祈求的事情都實現了,不是嗎?
紅色的身影包圍住白色的身影,如此貼合。密不見縫,那樣的親暱,是幸福的預告嗎?
鼻端嗅著的清馨髮香引誘著閻皇的心蠢蠢欲動,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是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