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若不是涉及到愛新覺羅皇族眾人,瓦克達亦不會多有顧忌,畢竟在十方寺時他便冒充了一把色克圖趁機誅殺了守將,而三衛軍更是將那三千守軍殺的一乾二淨,竟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當知道了眼前這滿清貴婦與那孩子竟是皇太極的孤兒寡母,李信大有踏破鐵鞋之感,得來竟全然不費工夫,他當即便遣散了隨行的太監宮女,僅僅留了一名老婦留下來看顧這對母子,然後將三人趕上了其中一輛馬車,交予專人看管。
“大將軍,又抓了個韃子探馬,自稱奉了代善之命前來請見。”
李信心中一動,看來代善眼看著三衛軍火燒盛京周邊的黃莊,已經坐不住了。他實在想不通,代善怎麼就敢將幾乎全部的主力都派到了遼西邊境去,難道就不拍有人趁虛而入嗎?
其實,滿清自興起二十餘年來,早就將關外各部平定,西部的蒙古諸部,以及東部的朝鮮皆已臣服,又經過皇太極多年來的經營,遼東盛京周邊早就沒有了敵人,也只有李信不按常理出牌,竟敢繞過遼河河套荒無人煙的鹽鹼澤地,迂迴越過巨流河來此偷襲。
“阿克塔見過李將軍,這是禮親王親筆手書,請將軍過目!”
那名滿清斥候果真是代善派來的使者,看著氣派只怕在八旗軍中地位不低。李信接過由親兵轉呈的書信,展開來一看之下,心道果然如此。
……
多爾袞臉上怒意南平,他剛剛從去見李信的使者口中得知,葉赫那拉氏母子居然在返回盛京的路上被李信活捉。直覺告訴他,此事一定有兩宮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沒有證據卻也只能悶著生氣,無可奈何。
代善捧著阿克塔帶回來的所謂“條約”,直咧嘴苦笑,“十四弟你來看,這南蠻倒也有意思,要與我大慶締結什麼和平條約,這小子用詞倒也新鮮,還條約……”
多爾袞聞言忽的從代善手中將那所謂的“條約”搶了過來,代善見他心情急躁安撫道,“莫搶,那南蠻送了一式兩份來。”然後又將另一份展開,指點著道:“五年之內大清與明朝雙方不得發生戰爭行為,和睦相處……虧他能想得出來……”
“一紙文書若能約束戰爭,只怕這天下早就沒有殺戮了,就是給他蓋上印鑑又如何!”多爾袞看罷冷冷與代善對答道。
代善卻又憂心忡忡說道:“只怕那南蠻不肯守諾!”
多爾袞卻反問道:“還有其他法子嗎?反正也沒什麼損失,便給他一個許諾又如何?”
“十四弟所言亦有道理。”代善點點頭,卻又話鋒一轉,“早知便不主動提出來放出其埋於城中的漢人行商,如今還要將這些人放了……”代善當然不甘心,但既然話早就說出了口,便也只好捏著鼻子去放人。不過他還是留了後手,僅僅放了已經查證清楚的一小部分行商,其餘未經查實或是已經證實有罪的仍舊羈押於盛京城中。
李信看著阿克塔帶回來的條約,只見上面蓋著兩枚拳頭大小彎彎曲曲陰文印章,這是滿文他自然不識得,便交與瓦克達辨認。
“看看是誰的印鑑?”
瓦克達僅拿眼睛一瞥便不由得眉頭亂跳,“回大將軍,這是禮親王與多羅貝子多爾袞的印鑑!”
豈料那阿克塔卻插了一句:“恐怕你們有所不知,如今多爾袞已經恢復了睿親王的爵位,與禮親王俱是攝政四王之一!”他沒見過瓦克達,以為此人只是一個為李信效力的普通滿人而已。至於說出多爾袞與代善身為攝政四王之一,所怕的便是李信不承認這蓋好的印鑑沒有效力。畢竟,就算交換國書,所蓋也該是皇帝皇帝印鑑才是,但眼下大清新皇帝還未繼位,多爾袞與代善便幾乎等於大清國一言九鼎的人物了……
李信從腰間的熟牛皮袋子裡掏出了一顆桃子大小的銅印,亦在兩份條約上蓋了下去,然後將其中一份又交與阿克塔。
“條約一式兩份,這份你拿回去交給多爾袞和代善吧!”
阿克塔走後,盛京城中釋放的行商陸續來到李信落腳之地,但他卻發現,其中聯合商社的人卻寥寥無幾。行商們早就被嚇破了膽,看到朝廷的軍隊已經打到盛京城外,都是暗暗心驚,卻從未如眼前這般真心實意的感激明軍,如果不是他們恐怕早晚要遭了韃子毒手。
其中有人便將代善僅僅釋放了一小部分行商的訊息告知了李信,李信聽後冷冷一笑,“既然老代善自食其言,便別怪李信言而無信了!”
盛京城牆上,多爾袞與代善仍舊沒有離開,忽然甲兵指著南面喊道:“南面起煙了!”
代善與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