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看著局面若此,他不禁一陣沮喪,大將軍絕對料想不到,宣府城竟如此不堪一擊,而李鳳翔也將因此而殉城。
阿克濟阿毫不動怒,原本也沒打算他能投降,他折騰的越是歡騰,自己收拾起來就越有意思。
誰知李鳳翔卻伸手指了一處對阿克濟阿道:“你看這是什麼?”
立即有隨從上前將一堆隆起之物上面蓋著的苫布揭了開來,阿克濟阿定睛看清那苫布地下究竟為何物時,瞳孔驟然收縮,暗罵一聲不好,轉頭便跑。其餘的韃子卻不明白自家章京如何像丟了魂一般的往外跑。
李鳳翔悲慼一嘆,“萬歲,老奴有罪,老奴萬死也難贖罪,老奴就是死也不能讓糧食落入韃虜之手!”說罷,火把一抖便脫手而出,再空中翻滾著飛了過去。苫布底下蓋著的竟是已經篩好的黑火藥,火把怦然落下,隨之便騰起一團團耀眼的火光,而後轟然巨響,整個宣府城都在顫抖,火球沖天而起,瞬間便將院中的韃子吞噬掉。
巨大的氣流甚至衝到了城牆上,高鏗把著女牆正猶豫跳還是不跳,便覺得後背傳來一股難以抗拒的推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而後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遠在數十里開外的張石頭覺得腳下似乎隱隱震動了一下,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短暫失神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戰場上。空氣裡瀰漫著濃厚的硝煙,鼻腔裡充滿了火藥燃燒後的硫磺味道。
張石頭和他計程車兵早就習慣了這種火槍齊射後瀰漫的硝煙與濃烈的硫磺味。黑夜和濃煙使得蒙古人的騎射失去了用武之地,之前漫無目標的幾輪騎射甚至連一個明軍士卒都沒傷到。
蒙古人似乎也頗為急躁,竟然對列陣在硝煙中的明軍展開了騎兵衝擊,沒有護甲的輕騎兵並不適合衝擊,但確實蒙古人最後的殺手鐧,他們也以此擊敗過數不清的強大敵人。而此刻的明軍在人數上並不佔優勢,所以,騎兵衝擊將會在最快的時間內使他們計程車氣崩潰掉。
只是蒙古人萬萬沒料到,濃厚的硝煙中等待他們的是冰冷的長槍,以及火槍兵無情的側射。
當明軍火槍由衝擊騎兵的側翼開火時,他們立即便不知所措,側翼被攻擊將是致命的,所以這次衝擊剛剛開始就失敗了。但蒙古軍並不甘心,很快又開始了第二輪衝擊,分兩個梯隊此地衝鋒。明軍卻仍舊如法炮製,硬生生擋住了蒙古騎兵。
張石頭立於方陣中,目光冰冷,雖然視野極差看不清蒙古騎兵的動向,但也知道戰機瞬息將逝。
“擂鼓!”
方陣後的鼓手立即將戰鼓咚咚敲響,這確不是激勵士氣,而是傳訊,在向戰場外某處的炮兵傳訊。張石頭第一次帶擲彈兵營獨立作戰,所以帶了幾門大炮,但指揮起來卻僵化死板,比之海森堡差的太多。
不過,張石頭的炮兵雖然沒有海森堡那般靈活,卻仍舊頗具新意,藉著夜色掩護悄悄運動到了蒙古軍側翼。接到擂鼓開炮的訊號之後,幾門八磅炮紛紛開火,突如其來的大炮聲,和從天而降彈丸徹底將蒙古軍打蒙了。
蒙古軍中很多人都吃過三衛軍大炮的苦頭,大炮恐怖的殺傷力早就在這些人的腦海中留下了太多的印記,以至於炮聲陡然暴起他們計程車氣竟然就急轉直下。
張石頭聽到大炮開火,立即抽出了腰間的雁翎刀,厲聲喝道:“衝鋒!”
隨著兩個字吐了出來,整個戰線轟然而動,向前碾壓過去。
張石頭果真是有著過人的戰術指揮天賦,比起程銘九等步戰營官,他更深一步領會了古斯塔夫方陣的精髓。這種方陣誠然具有極佳的防禦能力,但更大的優勢是進攻,它擁有更加靈活的機動能力。
第一戰線立即分成數個獨立的方陣,踏著嘹亮的號子於硝煙之中霍霍前進。
蒙古人再次爆發了驚人的戰鬥力,第三波衝擊很快便開始了,很多人還是頭一次見到明軍敢於衝擊蒙古鐵騎。
事實上,蒙古軍這一次衝擊很迅速很突然,運動中的擲彈兵營在發覺蒙古戰馬已經近在眼前時,長槍兵想要突前阻擋時便晚了,整條運動中的戰線有三分之二的火槍兵將直面騎兵的衝擊。戰線上的火槍兵只好抽出腰間雁翎刀進行抵抗,但卻紛紛被龐大的馬身砰然撞飛,立時便有一大片火槍兵倒在了戰馬的撞擊之下。而與火槍兵間隔的長槍兵則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死死頂住了衝擊,並給直撞到槍陣上蒙古人帶來了噩夢一般的體驗。
擲彈兵營由於正面戰線上的火槍兵受到衝擊,第一戰線開始出現了鬆動。
面對逆境,張石頭的腦袋異常冷